“贝勒爷,出战吧,让这帮该死的明狗知道我八旗的厉害!”
“主子,奴才请战!”
在一阵叫嚣声下,观察进犯明军的岳托,紧皱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眼前这支明军,跟先前所交手的明军有着很大的区别……“皇爷,您休息一下吧。”
另一边,王承恩面露忧色,微微抬头。看着叉腰而立,盯着地舆图的朱由检道,“您都一夜没合眼了,又……”“行了,别说这些废话。”
朱由检一挥手,沉声喝道,“朕大明的儿郎,都不顾自身安危杀奔大安口去跟进犯的建虏交战,朕这又能算什么?”
王承恩低下头,不敢再多讲其他。自皇爷下达旨意,命屯驻石门镇的卢象升所部,杀奔大安口方向之后。那脾气明显就暴了许多。其实王承恩也能明白,自家皇爷有这样的情绪,是因当前的局势太过危急。建虏主力直奔迁安城方向,若不能赶在建虏之前将大安口攻克下来,局势只会对大明愈发不利。“陈卿,你来说说,这一战卢卿他们的胜算大吗?”
看着地舆图上,所标注的那些数值。朱由检转过身来,看向陈彦说道。尽管朱由检清楚建虏的军事动向,也清楚建虏于遵化和三屯营等地兵力。只是当前所处的这种态势,说不紧张那纯粹胡扯……毕竟跟建虏八旗相比,明军的基准战力太差。尤其是在野战方面,那更是远差于建虏八旗。唯一敢跟建虏展开野战,并对建虏造成较大伤亡的,当属白杆兵!浑河血战,援辽出战的白杆兵。用他们滚烫的鲜血,用他们宝贵的生命,表明建虏并非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陛下,臣以为此战,卢将军他们,定然能够取胜!”
被点名的陈彦,忙走上前,拱手道,“臣此去石门镇,所见,所闻,所感。”
“卢将军所领天雄、忠勇两军,外加勇卫营,真乃我大明雄师也!是啊。有卢象升、孙祖寿、周遇吉他们在,朕此时又在担心什么呢?就算盘踞在大安口一线的建虏占据着绝对的地利优势,然出战的大明雄师亦有战场利器,这足以抹平双方的差距。且卢象升所统大军,占据着兵力优势,想压制住建虏。并趁势夺取大安口,断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想到这,朱由检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的地舆图,似乎前线血战的场景,浮现在他的眼前。遮天盖日的箭雨,阻击着建虏出动的铁骑队伍。以战车、大盾为部署的阵线,牢牢钉死在各处扼守的战场上。位列后军的抛石机,在天雄军麾下将士的操控下,抛掷着一捆捆集束震天雷……没有火炮加持的建虏,失去了步炮协同作战的优势。唯有硬生生扛着,大明健儿所发动的一轮轮攻势。“轰轰轰……”“杀啊!”
这一刻的朱由检,宛若置身于前线战场。耳畔回荡着各种声响,瞧见了恼羞成怒的建虏高层……“他娘的,这明狗何时有这等胆气了!”
济尔哈朗面带怒意,看着眼前炮火连天、箭矢飞窜的战场。“他们明明没有携带火炮,怎有这等威力的炮火攻势?”
岳托眉头紧皱,脸上露出难看的神情。自双方交战开始,进犯的明军在战场上的种种表现,远超他们的预料。“不能再这般打下去了!”
岳托紧握的拳头,猛砸在寨墙上,沉声道,“必须摧毁明军的火炮!”
“传令下去,命左右两翼骑兵,迂回,直奔明军后阵杀去!”
话音落下,身后所站摆牙勒立时分出数人,朝寨墙下快步跑去。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家主子所下军令,传递给左右两翼蒙古兵。彼时在这大安口一线战场上,出战的天雄军各部在所部将校的指挥下稳步向前推进着,不断逼近建虏所筑营寨。卢象升骑在战马上,环视着前方交战的各部,神情严肃。然眸中却闪烁着精芒,不时下达军令。以调整麾下天雄军,对战进犯的建虏之势。“大哥,建虏左右两翼骑兵,似有异动!”
卢象晋瞪大眼睛,见建虏兵阵之中扬起阵阵飞尘,当即便喝喊道。嗯?顺着卢象晋所指方向,卢象升瞧见在天雄军兵阵两侧不远处出现两股骑兵洪流。浩浩荡荡的朝己部后阵杀来。“他们是想摧毁我军所携抛石机!”
卢象升见状,忙沉声喝道,“即刻传令下去,命左右两翼各部即刻停止前进。”
“原地固守,防止建虏骑兵冲阵。”
“同时向后阵传令,命盾牌手架起三道防线,弓弩手抵近阻击。”
“掷弹手抛掷震天雷,火铳手压阵,快!!”
“喏!”
战场上局势稍纵即逝。任何疏忽大意,都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尽管出战的天雄军规模上远超建虏,然卢象升却没有任何松懈。真正交手以后,卢象升才知晓建虏麾下兵马之强。不管是单兵素质,还是战场协同作战,那都远超天雄军!若非战前有所准备,且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想在野战上挡住建虏攻势,只怕付出的代价更大……从交战到现在,天雄军所辖各部,尽管挡住了建虏的一轮轮冲击。然麾下伤亡的将士,至少超过了三千余众。真实的战场上,跟非战时的操练,那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