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遵旨!”
看着领命的孙承宗几人,朱由检心生感慨。幸好在自己麾下,有这么一帮务实的良。不然想战胜进犯的建虏,只怕难度系数会更高……让不懂军事的朝中文官,来帮自己分忧,只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文官的那套仁义之师当行仁义之战,想想就觉得头疼。“这天是愈发的冷了。”
朱由检紧了紧所束披风。随着战局的演变,还没回过味来,已到崇祯二年十一月中旬。小冰河时期下的大明,北方是愈发寒冷了。也是处在这一特殊时期,导致大明治下的灾害频发。不是水灾,就是旱灾,要么就是蝗灾,每逢大灾过后,必有大疫。正是这一连串的问题,加剧了大明治下的土地兼并。继而导致阶级矛盾不断激化,给流寇势力创造了环境。“咚咚咚……”耳畔回荡着密集的擂鼓声,朱由检的心思,却飘到了其他地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的关中,又是怎样的场景。曾经肥沃的八百里秦川,到了崇祯这一朝,却成了索命的存在。饿红眼的关中汉子,那投入造反大军,威力不是一般的猛啊。“轰轰轰……”“轰轰轰……”此起彼伏的炮击声,爆炸声,将朱由检从沉思拽进现实。却见一颗颗实心弹,一堆堆集束震天雷,朝着建虏扼守的城墙飞驰。那巨大的撞击,还有爆炸所产生的冲击,对城墙上的建虏,造成了不小的伤亡。“杀啊!”
遮天盖日的箭雨,一波接连一波朝三屯营城墙飞射。在炮火、箭雨的联合攻势下。出战的明军将士,扛着一架架云梯,咆哮着朝眼前的城墙杀去。经历了昨日的胜利,出战的各部明军,其麾下的将士,不再像先前那般畏惧建虏。至少,敢于向建虏主动亮剑了!“幸好昨夜各部兵马,将三屯营城外的护城河,截流并填充了石块和泥土。”
观战的王洽,此时感慨道,“若非是这样的话,今日攻打三屯营,我大明不知还要战死多少将士。”
“是啊。”
李邦华点头道,“有孙公他们统率各部,的确排除了不少威胁。”
“希望今日之战,能攻破被建虏窃据的三屯营。”
大规模的攻城战,所谓临战的战术安排,效果已经没那般大了。一切都按照战前所定在行事。各部统兵主将,会根据战场上的变化,及时做出小范围调整。除非有一方先顶不住,否则攻城战打响以后,就必须持续的进行下去。“拜见陛下!”
本观战的一众人等,见朱由检缓步走来,一个个神情恭敬的拱手。而朱由检只是挥手示意,目光聚焦在三屯营西城战场上。由卢象升所统属的天雄军、马世龙所部、登莱援军。配合默契的协同作战,向扼守城防的建虏展开攻势。“周遇吉那边,可派人传来什么消息?”
看着数十众明军将士,从高高的云梯上摔下来。朱由检皱眉说道,“还有侯世禄所部兵马,到什么位置了?”
尽管在此战之前,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清楚今日发动的攻城战,出战的各部兵马,定然会出现不小的伤亡。但当看见被射成刺猬的明军将士,被建虏连同云梯一块被推下的明军将士,朱由检的心里很不好受。如果说没有建虏进犯,那他们就不会战死沙场。或许跟家人在一起,或许混吃等死。但不管是哪一种,也总比将命丢到战场上好。“陛下,周遇吉所领兵马,已对洪山口发动攻势。”
王洽上前拱手道,“此次周部携带先前所攒震天雷,于今日拿下洪山口的胜算很大。”
李邦华紧随其后,“陛下,侯世禄所部兵马已赶到石门镇一带。“最迟明天就能抵达三屯营。”
“另外,天津三卫那边,加急呈递一则军报,昨夜方才抵达。”
“东江方面勤王救驾的援军,于两日前顺利抵达,由陈继盛统领,合计五千余众精锐。”
“哦?”
朱由检闻言,看向李邦华说道,“可知陈继盛麾下,有那些战将随军?”
“现在他们出发赶往前线了吗?”
见天子这般关心东江军,李邦华心中不免生疑。“据天津方面呈递的军报,有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这些战将。”
“不过他们多是毛文龙的义子……”“义子不义子,姑且不谈。”
朱由检挥手道,“只要东江军能来就行。”
“先前的那些恩怨,等此战结束后,也该做个了结了。”
“……”王洽、李邦华闻言,心里一惊,天子这是要给毛文龙翻案吗?孔有德这些家伙,都来了。既然来了,那就别再回皮岛了,老实留在神京吧。王洽他们心里想些什么,朱由检没有在意。此刻的他,在思索该如何处置孔有德他们,是简单的一杀了之,还是调教他们一番。毕竟就现阶段的局势,这麾下没有能征善战的悍将。想要解决四面起火的大明,还真是件困难的事情。建虏、流寇这两个心腹之患,都是必须要重视的。不能一头重,一头轻,否则根本解决不了威胁……“轰轰轰……”很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朱由检从思绪中走出来.当看见一些将士,跳上了建虏扼守的城墙,朱由检双眸微张。“陛下,建奴的士气……”朱纯臣突然面露惊愕,看着前线战场的局面,难以置信的说道,“为什么感觉他们对守城并不是……”岂止是朱纯臣这般,就连王洽、李邦华他们也都没有想到.为什么扼守城防的建虏,扛了几轮攻势以后,就出现这等乏力的情况?难道在这其中还藏着什么阴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