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朕不想叫大明子民,饱受灾情的困扰。想让天下的子民,能过上好日子。可是难啊,两地赈灾的粮饷,朕都调拨到灾区了,可是赈灾缺人手啊。朕的这些大臣,要么身兼要职,要么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时候,朕处在这位置上,也深感有心无力啊。”
跟朝中这帮大臣,在一起博弈的时间久了,朱由检的演技,也跟着大幅上升。这叫阎应元、陈明遇这些人,一个个都激动起来。“陛下!臣愿为君分忧!为社稷分忧!”
“陛下,学生愿为陛下分忧!”
在这东暖阁内,道道激动的声音响起,阎应元这些人,纷纷作揖请缨。“好!朕果真没有看错你们啊。”
朱由检撩了撩袍袖,站起身来,快步朝阎应元他们走去。一边搀扶起众人,一边动容道,“在你们的身上,在你们的眼睛里,朕都看到大明中兴的希望啊。你们能心系天下苍生,不惧个人的苦难,为君分忧,为社稷分忧,朕心甚慰啊。”
阎应元他们,哪里经历过这些?被朱由检这般一说,他们心中除了激动,除了充满斗志,根本就没有其他了。毕竟他们中的多数人,都是出身显赫,并不知赈灾之苦,并不清楚受灾地方,是怎样的凄惨。像方以智、陈子龙这些人,还都是复社成员,地位都是很高的。不过在朱由检的眼里,这复社终究就是学团,跟东林党相比啊,那差的火候还是很大的。“然朕还要讲明啊。”
看着眼前的众人,朱由检开口道,“这赈灾可不是游玩山林,更不是吟诗作赋,你们可能吃不了这份苦。组织灾民,发放赈济粮,以工代赈,带头表率等等,哪一项都是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啊。甚至你们真要去了,可能连吃饭和睡觉都是没有保障的。似这样的苦,你们真的能承受吗?”
阎应元、陈明遇这些人,流露出各异的神情。有坚定,有踌躇,对这样的情况,朱由检表示理解。“臣,愿向陛下立军令状!”
在众人不言之际,阎应元作揖朗声道,“若臣吃不了苦,辜负圣恩,擅逃灾区,臣甘愿受任何惩处!”
阎应元是个好同志,以后要多多磨砺,等机会合适了,要下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去。看着态度坚定的阎应元,朱由检的心里很是欣慰。这带头表率做的太好了。朱由检有理由坚信,像阎应元这批人才,若是能磨砺出来后。以后到北直隶任职,到山陕两地任职,定然能帮自己分不少忧愁和担子啊。现阶段的大明吧,依旧有很多黑暗的地方,依旧有着很多隐患在爆出。但是吧,在朱由检的居中落子下,有一些不小的改变。比如说朝堂,比如说地方。将一批务实、肯干的良才,放到合适的位置上。给予他们绝对的信任,当好他们的主心骨,那才能有这些改变。“周帅,这是最新一批,凭功进随军讲武堂的人员名单。”
另一边,陈继盛走进帅帐,见周遇吉负手而立,盯着舆图,走上前说道。“前一批的讲武堂学员,都已下放到各部充实基础。时下咱们勇卫营,在梁山这片区域算立稳脚跟了。”
说着,陈继盛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笑意,回想起初至陕西的境遇,那真是不愿去多想啊。陕西这个地界,实在太乱了。可谓是遍地都是叛乱。陈继盛也算见过世面的,可随军赶赴陕西后,见到那惨绝人寰之象,心里都觉得有些心寒。这真到了灾年之下,人就不再是人了。“这一批特招的学员中,那勐如虎和虎大威,要特别关照好。”
周遇吉接过人员名单,认真看了以后,对陈继盛说道。“此二人虽说是塞外的降卒,不过这勇武和能力,都是极为出色的。若是能够调教好了,那都是不可多得的悍将。当前咱们勇卫营这边,秉承陛下先前所言的扎硬寨,打好仗,从韩城这边算是将整个梁山区域,都彻底控制起来了。然不管是相邻的延安府、西安府,亦或者其他府县。这叛乱的流贼势力,都是异常猖獗的。如论如何,都不能叫肆虐陕西的流贼冲进山西治下。真要是那样的话,局势就变得更加不利了。”
自从率部赶到陕西治下后,这周遇吉肩膀上所扛的担子,亦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的增加啊。尽管在勇卫营的头上,还有一个外派流贼平叛前指。有参赞大臣金声,持天子剑,负责勇卫营在陕平叛事。可那不过是幌子罢了,按参赞大臣金声的原话,勇卫营奉旨在陕西平叛期间涉及斡旋官场,后勤保障,安抚百姓事,由流贼平叛前指全权负责。涉及平叛事宜、招募新卒、进驻何处等等,皆由你这个勇卫营主帅专断。只需将一应奏疏,经平叛前指呈递御前即可。对朱由检的这份信任和倚重,像周遇吉这等执拗者,唯有死战以报君恩。涉及到一些重要部署,包括募集新卒这等大事,周遇吉都会跟金声商榷。当然像奉密旨假扮流贼,劫掠地方恶绅恶霸事,并未对外透露丝毫。毕竟此事一旦传出去,影响太过于恶劣。甚至参与劫掠的将校,包括麾下所率领的将士,周遇吉都是精挑细选的。甚至在进行多次后,便会严令他们返京,接受重新的调动分配。只是最近周遇吉的心情,却不是很好。不知自己查明的宗藩事,真要叫陛下知晓了,那会采取怎样的措施啊……拿着手里的名单,周遇吉思绪万千,‘若要是除掉秦藩的话,就不能选派一般将领了啊,这毕竟是皇明族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