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呈到御前。”
朱由检眉头微皱,显然是在思索卢象升这边,究竟是发生甚么。是白莲余孽被揪出来了,查获一批钱粮?还是大名府等地,惩处了一批士绅商贾?朱由检不是抠门的人。对待他信赖的良臣武将,那向来是需要多少钱粮,都会第一时间筹措调拨。毕竟他们在地方上,所做的诸多事宜,都是关乎秩序安稳的。真要是慢了一些时日,导致地方局势的糜烂,那就太得不偿失了。但是对待那些贪官污吏,别说是调拨钱粮了,朱由检还要设法惩处他们,把他们名下的赃银赃物,都给悉数查抄掉。大明当前这种境遇,纯粹就是吏治腐败严重,朝堂和地方官府,那徇私舞弊的官员太多所致。能手捧大义的去杀,朱由检绝不会手软。“奴婢拜见皇爷。”
王德化匆匆走进东暖阁,作揖行礼道。“可是外朝这边,有了什么风向?”
见王德化来了,朱由检收敛心神,皱眉道,“挑那些重要的禀明。”
“据奴婢所查明的情况。”
王德化忙禀明道,“自孙府尹所呈奏疏,转递到内阁那边后,朝中的不少大臣,都很快知晓了此事。特别是户部那边,都指摘孙府尹是多管闲事,想赢得皇爷宠信,所以才这样做的,更有甚者,有司官员怒骂孙府尹是败类。不过毕阁老这边,对孙府尹所呈奏疏,表现得很是重视,具体有什么想法,奴婢却不是很清楚。”
“嗯。”
朱由检应了一声,“你先退下吧。”
对孙传庭所呈奏疏,会在朝中引起怎样的舆情,朱由检心里是清楚的。特别是户部这边,牵扯到赋税,那引起影响太正常了。纵使毕自严是大明财相,也不可能说绝对掌控户部,毕竟这里面的人太多了。大明朝堂的暗流姑且不提,该改变的时局依旧会改,不易改变的时局依旧难变,整饬大明的烂摊子,非朝夕所能谋成的。崇祯三年到来以后,大明经历的风波更盛,到处都在爆雷,到处都在出乱,似乎安定跟大明已无关系。“这天津海关衙署,总算筹建起来了。”
陈延生神情感慨,走在这大沽口要地,轻呼道,“李将军啊,以后涉及天津近海巡视要务,就全仰仗天津水师下辖的靖海营了。这对外开放的海贸港口,时下在积极筹建之中。按照这种势头来看,最迟半年的光景啊,咱们天津就有大变化啊。”
“陈知州真是客气了。”
并行的李明忠,微微一笑道,“这本就是份内之事,何须这般客道?再者说,新筹建起的天津水师,日后能否扩张起来,也要仰仗州府这边的拨款啊。否则就靠那几艘老旧福船,就想肩负起近海的巡视,出海援辽等事,那就算把天津水师榨干,都办不到啊。咱天津造船厂,还是要尽快竣工才是,不能被内廷所派内厂,在津营建的造船厂,给甩开的太远啊。”
听着李明忠所言,看着眼前忙碌的诸多青壮,陈延生脸上露出笑意,心情是格外的舒畅。从他赶赴天津忙碌至今,时下的天津啊,才算真正稳定下来。“李将军就放心吧。”
陈延生停下脚步,正色道,“州府这边,既定的发展部署,必然会保质保量的,如期落实竣工的。要交付给天津水师的战船,本州定会着命天津造船厂优先紧着你们交付的,毕竟这关系到天津开海事宜。陛下对天津给与厚望,特别是这个开海,从张榜告示以来,加之登莱那边的宣讲,就吸引来一些西洋海商、这对天津的发展和稳定,都起到了关键作用啊。”
“不错。”
李明忠感慨道,“当初咱们天津这边所遇问题诸多,看似平静,可暗地里却是暗潮汹涌。恰恰是西洋海商的出现,才使得局势出现转机。那个新设的天津十三行,可是拉拢不少人心啊。当初所处的那种境遇,纵使是现在想起来,那都是心有余悸啊。陈知州不清楚吧?那时本将的麾下,虽说募足了定编新卒。然天津真要生乱的话,想要迅速镇压,确保秩序的稳定,恐并非是件容易的事情。”
陈延生负手而立,并没有多讲其他,然心中却满是感慨。先前那段特殊的经历,叫他终生难忘。若是可能的话,陈延生不愿再经历一遭,毕竟实在是太累人了。“一切都过去了。”
陈延生沉吟良久,平静道,“时下的天津,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改变。以后我们还要勠力同心,为陛下尽忠才是。”
先前奉旨赴津时,陈延生的心中以为,天津三卫的世职卫所官,就是最难搞定的了。然随着时间的推移,陈延生却发现并非那么回事。被除掉的那批卫所官,充其量只能算是地头蛇,可真正掌控天津局势的,却是藏在暗处的群体。他们有来自京城的权贵门人,有来自直隶各地的官绅代言人……作为直隶境内的漕运要地,拱卫京畿的门户所在。天津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这里藏着无数财富和机遇。一旦牵扯到了利益,那起风波就在所难免。“对了陈知州,赵兴忠这个家伙,这些时日很不老实。”
李明忠想起了什么,伸手对陈延生说道,“本将总觉得此人不可信任,毕竟是曾经的地头蛇,即便他当初……”“李将军放心,这些本州都有数。”
陈延生微微一笑道,“赵兴忠这个人,现在还不能除掉。有些事情吧,还需要他来牵出来头。自从天津直隶州治下,一应的流民清查出来。包括部分安置过来的灾民,州府筹建起一批诸厂,就叫一些人心生不满了。这些人啊,向来都是利字当头。现在天津开海了,能看见的利益更多了。所以有些人啊,那小心思就都出来了,想把这些利益都攥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