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兴祚所讲,左良玉眼神变得坚定。看着眼前浩瀚的海疆,看着航行的船队,内心充满了斗志。标准化流水生产,是区分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的最大不同,在朱由检的干预下,大明的某些地域,正在迈向原始工业化的道路。或许这个原始工业化,是不均衡的,是不合理的。但是该种形式的出现,却促进着大明有相应改变。就像一杆‘自生火铳’的生产,在大明的造价能控制在一两银子,可到了建虏那边的造价,就可能是二两,甚至是三两。这就是产业差距所形成的。尽管在朱由检的眼里,大明现有标准化流水生产,依旧是很落后的存在。绝大部分依旧是手工为主,极少部分以器械为辅。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也远超建虏所筹建的小作坊生产模式。双方间的差距一旦形成,只要占据优势的一方,不主动犯战略性错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沉淀,这种差距会愈发的大!等到那个时候,战争就会演变成一边倒的态势。“近期天津军工产业,向辽地倾销的火药比重,比以往增加5成靠上。”
朱由检翻阅着奏疏,皱眉对王承恩说道,“派人去军机处一趟,询问辽地汇总的战情,看看辽南那边有什么进展没。”
“奴婢遵旨!”
王承恩当即作揖道。对辽地的军火倾销,对建虏的军备竞赛,尽管相应权限皆转移到天津方面,以增强天津的发展活性。不过天津方面要定期呈递密奏,以便于朱由检了解相应变动,继而调整该领域的策略。军火倾销和军备竞赛要是能够搞好,远比在战场上死多少将士,以取得相应战局的胜利,要来的实际多了。“另外派人去西山一趟,朕允准武备院,想在房山一带筹建军工产业的谋划。”
朱由检伸手说道。“不过牵扯到安全、保密等层面的事情,要严格参考西山的模式,不准有丝毫泄露的可能。特别是新型枪炮产业线,此乃大明的最高机密,涉及到今后谋划的大战役,要是敢泄露出去丝毫,不管牵扯到谁,夷三族!”
“奴婢遵旨。”
王承恩再度拜道。作为大明的皇帝,倘若能有效摆脱‘支配财权配比’的束缚。那就能调集一切能调动的资源,来投身到某一领域的发展。这是在大明治下,任何人都不具备的特权,这也是天子所捧大义。靠着过去所沉淀的牢固基础,使得朱由检不必为银子发愁,这也让一些涉及到国防安全的领域,朱由检可谓占尽了优势。看着王承恩离去的背影,朱由检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和当初被动的境遇相比,现在他占据的主动优势太明显了。特别是近期朝堂的变动,朝堂所生风波,丝毫都没影响到大明的运转,这也让他更坚定的走原始工业化道路。“皇爷,工部尚书、总督河道南居益求见。”
司礼监秉笔太监曹化淳,匆匆走进殿内,神情恭敬的作揖行礼道。“宣。”
朱由检言简意赅道。河政治理,是大明必须要直面的问题,不管是稳定地方,亦或是发展地方。倘若大明的河政治理,出现时好时坏的情况,那都会耽搁大明的发展。南居益走进殿内,身后跟着十几名内廷宦官,捧着大堆的舆图和桉牍,这让朱由检当即站起身来。“全都铺在地上。”
朱由检伸手道,“南卿,现在所设的几处河道巡抚衙门,对各自所辖区域,勘探河床、河道等事,都汇总的怎样了?”
“启禀陛下,基本上都已汇总清楚。”
南居益拱手作揖道,“我大明北方诸省治下,所设几处河道巡抚衙门,在各地赈灾行署的配合下,取得的进展很大。过去很多推诿的事情,都得到相应的落实,包括很多变更的河床位置,全都进行相应的明确……”朱由检脸上笑意多了。河政治理的复杂性和多变性,超出寻常人的想象,所牵扯到的层面,特别是在地方官府这边那就更多了。像治理黄河、治理运河、治理淮河等主要水域,涉及到的不是一个省,而是多个省,这无疑都加大了治理难度。听着南居益所禀明的情况,看着十几名内廷宦官,跪在地上拼凑着一份份舆图,朱由检看着上面的水域分布。“河政的治理工作,是整体性的统筹治理过程。”
朱由检眉头紧皱,神情严肃道,“像过去那种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就算砸进去的银子再多。一千万两,两千万两,该泛滥的时候,还是会泛滥,该溃堤的时候,还是会溃堤。毕竟在朝廷看不见的地方,多数治河银子都进了私人口袋,成了某些硕鼠贪官,安于享乐的赃银。将河政治理的相应权限,根据水域分布的不同,集中分到特定的衙署直辖,并且让沿途地方官府进行协助,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南居益点头应道,“的确是这样的态势,像过去朝廷独设一个总河,来管理全国的河政事宜,很多时候根本就管不过来。主要负责的水域,就是黄河水域,毕竟黄河一旦泛滥,所影响到的地方众多。而对运河、淮河等处水域,多数都集中在各地总督、巡抚的手里,治河权限的分散,每个人的想法又不一样,就会造成很多差异性。可现在却不同了,治理黄河水域,就由治黄河巡抚衙门负责。治理淮河水域,就由治淮河巡抚衙门负责,而治理运河水域,就由治运河巡抚衙门负责。这些治河巡抚衙门间,有什么需要协调商榷的事情,就能参考所定治河纲要,进行相应的会晤和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