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想到了!”
范文程情绪有些激动,看向黄台吉说道,“此物有迹可循,这是孔明灯,只不过是很大的孔明灯……”黄台吉沉默了。被范文程这般一提醒,黄台吉想到了什么。孔明灯这等东西,他还是知道的。可是黄台吉百思不得其解,大明究竟是怎样做到,将一个小小的孔明灯,给造成这般大的存在。这等规模的孔明灯,不仅能载人飞天,还能承载大量火药制品。单单是这般多的要求,黄台吉根本无法想象,此物究竟是怎样造的。“此物可能造出来?”
黄台吉紧握双拳,看向范文程说道,“就盛京聚集的那帮工匠,能否加急造出一批孔明灯出来。这一战必须要战胜李自成,如果八旗再败下去,只怕辽阳镇难保,甚至盛京都将受到威胁。”
“只怕很难。”
范文程硬着头皮道,“此物所需布料,只怕是特制的,短时间内根本就无法造出,如果……”“报!!”
一名镶黄旗摆牙喇,行色匆匆的跑进堂内,跪地道,“主子,盛京急报,阿敏裹挟所部,脱离威宁营一线,杀进盛京,裹挟大批……”黄台吉仿佛遭受雷击一般,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这些。阿敏叛了?!从扩建八旗建制,增设蒙古和汉军八旗以来,黄台吉就一直在干一件事情。设法打击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的权柄,削减他们麾下所统牛录,以此增强所握汗权。可是受朱由检泛辽东战略的影响,使得现在建虏八旗的局势,与原有时间线上相比,相差实在是太大了。在辽地受掣肘。在草原受牵制。这种腹背受敌的处境,叫黄台吉所领的建虏八旗,根本无法有效的对外扩张,而黄台吉又逐步落进朱由检的陷阱下。仅仅是一个军备竞赛,就持续不断的消耗着建虏的战争潜力。当激化的矛盾达到临界点时,危机冲突就会悄然而至。“主子,盛京城不能乱。”
范文程难掩惊疑,看向失神的黄台吉,开口道,“倘若盛京城叫阿敏所部强占,那八旗在前线……”“来人啊,将代善、岳托、硕托、阿济格给本汗召来。”
黄台吉强稳心神,紧握着双拳,厉声喝道,“该死的阿敏,本汗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此时的黄台吉,有些凌乱了。这个该死的阿敏,早不叛乱,晚不叛乱,偏偏在这等态势下叛乱。这给黄台吉造成的被动太大了。如果说他亲率大军奔赴盛京城,镇压阿敏裹挟的八旗精锐,那李自成所领辽东义军,必然会猛攻辽阳镇。一旦辽阳镇丢失的话,就算盛京城恢复平静,可无险可守之下,只怕也难道被威胁攻陷的命运。毕竟明军也不是摆设。想当初在天启年间,他们攻陷沈阳城时,就趁着明军大乱,转战辽阳城,短短十余日就接连攻陷沈阳和辽阳两处重镇。这两处军事重镇的丢失,叫明军在辽左丧失跟脚,继而引发辽南诸卫的动乱。这也让努尔哈赤抓住机会,集结麾下八旗精锐,向辽南诸卫展开攻势。甚至一直威胁到辽西诸地,叫大明在辽地的损失是极为惨烈的。“主子!别再犹豫了,他黄台吉不仁在先,休怪我等不义在后啊。”
正蓝旗甲喇额真屯布禄,跪倒在地上,虎目怒张,看向莽古尔泰沉声道,“从攻打大明的京畿算起,我正蓝旗就遭受不公待遇。黄台吉犯下的错误还少吗?可是他却一直不承认这些。甚至我八旗在辽地所处局势不断恶化,就是他偏信汉人所致,致使我八旗打下的辽南等地,被一帮该死的明狗夺走。李自成算一个。孙承宗算一个。刘兴祚算一个。现在我军在定辽右卫一带,不止和辽东叛军交战,还和刘兴祚的东江军交战,可出战的军队,却不断被抽调走。主子,难道您还看不明白吗?黄台吉这分明就是想借这帮明狗之手,削弱您麾下的实力,继而达到吞并正蓝旗的目的啊。”
“是啊主子!”
巴克什爱巴礼紧随其后道,“黄台吉根本就不配做我大金的汗王,连基本的容人之心都没有,现在的他,明显是忘了先前的誓约了。主子,当初这汗王位,本就该是您的。可是那黄台吉用卑鄙的手段,哄骗了代善和阿敏,迫使您不得不低头,这些奴才都是清楚的。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从主子领军征战定辽右卫以来,他黄台吉一次次的说,会提供火铳、火炮,以此来战胜这里的明狗。是,他的确是提供不少,可是却被随行的汉军八旗掌控着,这算什么?一帮卑贱的奴才,却张狂起来。”
坐在帅椅上的莽古尔泰,脸色是愈发的阴沉。麾下心腹讲的这些话,就像是鞭子一般,一次次的抽打在他心上,一股难以言表的怒意,在不断地涌上来。从黄台吉重用麾下汉人,开始仿制缴获的火铳、火炮,提出建州女真更名满洲。增设蒙古和汉军八旗。这一步步做的事情,使得黄台吉和一些群体的矛盾,可谓是愈发的尖锐起来。八旗,是一个混编且独立的体制,两黄旗、两红旗、两蓝旗、两白旗麾下,除了黄台吉这位最大奴隶主外,还有着大小不一的奴隶主。别看黄台吉效仿明制,开始逐步谋改八旗,然而除了他黄台吉之外。实力最强的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包括其他一些奴隶主,其实对黄台吉是有着怨气的。原本他们的权力和地位,是不可撼动的,特别是麾下控制的牛录,是体现他们实力的重要倚仗。可是黄台吉却用各种办法和方式,一次次的削减这些人所控牛录规模,提升忠诚于自己的派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