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批战时粮草,通过西线、东线、东江海线向各处运输粮草……”“截止到当下,内务府对外发售的战争债券,以直隶境内的皇庄作为锚定物。两千万两战争债券,已对外售卖4成,这批募集的战争专项银,已按照……”“截止到当下,内阁……”一项项详细的军机要务,包括朝中的态势变化,都逐一的讲明出来。帐内聚集的一众随驾大臣,心情却是不一样的。特别是对温体仁、周延儒他们来讲,此次朱由检御驾亲征,哪里是单纯的想介入到辽左战局啊?这分明是所谋更大啊!这等大规模的调整,这等大规模的授权,使得大明北方诸省都被调动起来。并且使得所有注意,都集中在辽左前线。倘若辽左这一战,大明敢出现任何败绩,那对大明的冲击和影响,必将是难以想象的存在。可要是大明赢下此战,那斩获的战略优势也将难以想象……“记…辽西方面,对周遇吉明发上谕,命其统领辽西各部,给朕严守辽西。敢出现任何意外,敢放进一名建虏进辽西,军法从事!”
“喏!”
“还有,山海关方面,告诉满桂,震慑东土默特、喀喇沁等部,要把握好尺度。山海关的安稳是第一要位!协助蓟密永三协、辽西防线安稳是第二要位!仗,今后有他们打的时候。”
“喏!”
“另外,朝鲜方面,告诉刘兴祚、金铉他们,持续消耗朝鲜的元气,让朝鲜和建虏拼杀下去。给朝鲜王室去一道旨意,告诉朝鲜王室,想让大明庇佑朝鲜,就拿出足够的诚意,现在大明也是受到威胁的。”
“喏!”
“记……”围绕辽河套、辽左、朝鲜等处态势,朱由检下达一道道旨意。这些草拟的圣旨,要经朱由检批阅,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各处。战争是联动的。朱由检要发挥的作用,就是站在更高的层面,叫授予相应职权的群体,知晓所处区域的仗,该怎样打下去。在合理的范畴内,发挥好各自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这就是朱由检打赢辽左一战的关键!让合适的人,去合适的位置,做合适的事情。这也是朱由检想要明确下来的。今后的战争,并非是文官所能插手的!……浑河畔。“周阁老,辽左这一战,您是怎样看的?”
温体仁情绪有些不高,看向沉默的周延儒,“从陛下的御驾进驻辽左,出战的各部精锐之师,就以火炮开路,逐步压缩建虏的作战范围。一个多月的时间,尽管爆发一些战事,可陛下却迟迟不发动攻势。固然说麾下各部精锐损失很少,可消耗的钱粮却不计其数。依着此等进攻,就算我军能将建虏驱赶出辽左,可承受的钱粮消耗,根本就不是朝廷所能承担的啊。”
“这也是本辅最担心的事情。”
周延儒紧皱眉头,撩了撩袍袖,“即便输送到前线的粮食,陛下采取官督民办的方式,从大明各处采买粮食。但开支的银子,依旧是很庞大的。就御驾中军汇总的情况,自御驾亲征到现在,仅仅是用作军粮的开支,就高达数百万两之多。这还没算上其他军需的消耗。真要是全都算进去的话,近千万两的开支是有的,倘若此战这般打下去,恐朝廷早晚支撑不下去啊。”
温体仁也好,周延儒也罢,这批随驾的文官群体,尽管说掌握着一定的职权。可涉及到军事层面的事宜,他们却没有任何职权,仅仅拥有所谓的建议权。就算是建议权,多数时候朱由检也是不听的。毕竟对朱由检而言,他先前打造的参谋体系,是非常之完善的。许多事情都是随驾的参谋体系,明确各项谋划部署。朱由检起到的作用就是决策,围绕这一核心,对出战的各部明确各项部署。“过去的十余日间,辽左这边的战局还算明朗,可相隔较远的辽西战局,却变得愈发激烈。”
温体仁继续说道,“以多尔衮为首的建虏精锐,裹挟着科尔沁、察哈尔、内喀尔喀等部蒙古,向辽西发动数次猛攻。尽管说周遇吉所领辽西各部,抵御住这支异族偏师,更叫多尔衮麾下损失惨重,可辽西消耗的钱粮,也是极多的啊。特别是各部列装的火器、火炮等,辽西治下的军工产业,已全力供应辽西各部所需,不再向辽左前线输送。”
“最让本辅担心的,其实并非是辽左前线,也非辽西战局怎样。”
周延儒轻叹一声,看向温体仁,“温阁老,你应该也了解到一些情况了吧?受前线战事的影响,内阁这边,包括北地各处巡抚,都采取严厉的措施在强行的稳定局势。像河南那边,孙传庭试行摊丁入亩,现在更是将陕西的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也开始在河南试行的,这使得河南的民怨很大。依着此等趋势来看,辽左前线的战局,倘若不能尽快落下帷幕,只怕国朝内部就将遭受威胁和变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