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接近午时左右与代善汇合。在看到有强援到达后,代善所部本来有些低迷的士气顿时重又高涨起来。因为两红旗上下都清楚,两黄旗的人马是八旗中最为精锐的一支,是皇太极花了几年的时间,从各旗中征调精强士卒组成的。有了如此强军,不愁灭不掉对面龟缩的明军。受到手下军心士气大涨的感染,代善也一扫昨日的沮丧之情。本打算耗死明军的计划也变成了想要一鼓作气拿下对方的想法。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明军的三千骑兵通过观察清军行军留下的痕迹,已经沿路隐藏行迹尾随而来,就等着找准时机给予清军致命一击。明军营地内,刘国能瞅着对面几里外一片人欢马嘶的清军阵营,心里思忖了一下之后,立即吩咐亲兵召集叶天闲以及几名千总前来议事。“老刘,建奴新来援军看着比原先这伙要精强许多啊!这铁甲明晃晃地甚是晃眼,看这架势,莫非晌午后就要来打一阵?额估摸着再打的话建奴就不会聚兵来打了,保不准分兵四下来攻啊!咱这点人马要是四处支应,万一有一处破了阵可就麻烦!”
张文耀一边四处观瞧着清军阵容,一边有些担心的开口道。现在他们所处的环形工事周长足有两三里,五千人马中只有长枪手和刀盾手分布在第一道壕沟内。铳手则是在壕沟后面集结,这样只能集中防守面向清军的西面和西南面,东面以及东南面就很难顾及到。也就是代善太过大意和自信,只想着集中兵力一举击破明军。所以没有分兵从别处突破,要不然的话,明军挖掘的工事很容易就会被突进来。而一旦清军突进来,那几千名青壮就成了定时炸弹。只要他们混乱之下冲乱明军阵型,清军趁机上前肉搏,最后的结果就很难预料了。“老张,你这脑瓜子咋开窍了?哈哈哈!额觉着你比对面建奴那首领要厉害。那家伙定是没将咱放在眼中,想着一口吃掉咱们,故而才吃了大亏。若是早就分兵来打,就算最后咱们胜了,那也会折损太多。如若是建奴援军一到,你我能否活下来可就不知喽!”
刘国能一边笑着调侃着张文耀,一边观察着清军的动向。不等两人继续闲话,其余人等赵武、李三炮、周烈等人先后赶到了凉棚下。等几人行礼就坐后,刘国能开口道,“大伙儿都瞧见了,建奴又来了一伙援军,人数当在两千上下。加上昨日原有剩余建奴,也就四千有余。额适才跟老张说了,这他娘的建奴又是送人头来了!不过,虽说昨日一战咱们大胜,可也不能太过小瞧了建奴。大伙就议一议,接下来建奴会用何种法子来打咱,咱们当如何应对,大家敞开说!”
“管他怎生来打,过来一个咱就砍一个!昨日赵武那一总已是立功,今日该轮到俺这一总了。这立功也得匀和点才成,日后升迁可就指着建奴人头了!将军恁说是吧?”
没等其他人开口,千总李三炮已经抢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昨天趁着清军被炮轰铳射打蒙了的功夫,赵武领着手下爬上壕沟杀了过去,一鼓作气将失魂落魄的清军给彻底杀散。在清军骑兵赶到之前得意洋洋地返回了营地之内,直把其余几个没参战的千总刺激的眼睛都红了。清军这遍地的尸体可都是军功啊!要是他们都能全须全尾的回到大明,赵武这游击将军一职可是跑不了了。“给老子把嘴闭上!这叫你等议事呢,你给老子来说升迁?赵武,你来说说,建奴会用何种法子来攻?”
刘国能先是瞪了一眼李三炮,训斥几句后把目光转向赵武开口问道。李三炮也是最早跟着刘国能的老人,眼见老上司发火,吓得一缩脖子,身子往后挪了挪后不再出声。“启禀将军,卑职以为,昨日建奴吃了大亏之后,今日应当不会再聚兵于白日来攻!”
赵武起身抱拳施礼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他的身上。“哦?你是说建奴会夜袭?唔!这确是极有可能!你说说,为何如此推断?”
赵武的话让刘国能眼前一亮,他赶忙出言继续问道。“禀将军,卑职适才观敌之时发觉,建奴哨骑绕向我军东面后阵查探,这在昨日并未生发。我军后阵兵力部署并不多,且数千青壮聚集于此。卑职推断,建奴若是来攻,定是欲以从东面突入后,驱赶青壮冲乱我军阵势为其目的!”
赵武沉声回道。“唔,此事本将也有想到,东面确为我军防御薄弱之处,须得加派兵力方可!只是,你由何推定建奴会用夜袭之法?”
刘国能点点头之后认可了赵武的判定,但对于赵武因何断定清军夜袭之事却是极为好奇。“将军,我军火器犀利,此为建奴最惧之物!昨日一战之后,奴酋定不会再以昨日之法来攻。而白昼之间我军皆是严阵以待,不论其如何调兵,俱在我军窥视之下。卑职曾留意过,数日以来,夜间有月映射下,常人视物只比白昼略差。夜间只须用疑兵之计,四下分兵,而聚兵一处猛攻,我军守御将会极为艰难。故此,卑职断定,建奴极可能采用夜袭之计,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