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珂从狄荧荧屋子里走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听傀儡说了,这几天一直有人在跟踪自己,她猜出来这里面十有八九有个狄远,她必须要赶在傀儡撑不住之前解开箫家的冥婚。不然等待狄荧荧的就是死不瞑目。箫家就住在狄家西边,虽然路程很远,但是箫珂也必须要赶过去,傀儡是无法一直装下去的,她为了一个承诺害得自己也快要灰飞烟灭了。院子里静悄悄地,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雪压断了树枝的声音,入夜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鹅毛大雪盖住了地面,她出来的时候,雪花还在飘着。院子里有几双鞋印,像是什么人在这里踱步过,可是又没有走近。箫珂挑着没有积雪的地方走了,走了一段路,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虽然很微弱,但是周围实在是太安静了,她还是听到了,可是她不以为意,她现在也没有什么把柄能被他们抓住的,她大摇大摆地从狄荧荧的屋子走回了自己的屋子。大伙儿都早已经睡下了,她没有在外面逗留很长时间,走到大厅的院子时,她看了看挂在树上的黄丝带,她走过去看了几眼,上面都是自己不知道的人名,想必都是狄家的先人祖辈。突然发现了一条什么字迹都没有的黄丝带,她驻足想了想,咬破食指,挤出来几滴血在黄丝带上写了自己母亲的生辰八字还有姓名,她希望,这个是真的有用,她希望狄巧可以尽快放下这里的一切。死者为大,不管她生前都做过什么,死后真的就都不重要了,活着的人要继续活着,而且,活着的人不见得就比死去的人好在哪里。他们活着要承受更多的痛苦,她要把这一切的谜题都解开,她一定要找到线索。银光闪过,箫珂下意识地闪了腰,她直直地转身就看到狄远站在自己的身后。“臭丫头,这是你能胡乱画的么,你母亲早就不是狄家人了,她的名字不配出现在上面。”
她凭什么啊,活着没有为狄家做过任何事情,况且狄家出事还是因为她,不是她的自私跟着别的男人跑了,怎么会发生一连串的事情,他们可以原谅她的不懂事,但是自己不会原谅,他这个做弟弟的不会承认有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姐姐。这个姐姐生下来的野种也不配留在狄家。“你是妈妈的弟弟,是我的舅舅,我一再忍你,你却一再挑战我底线,你别逼我对你下狠手。”
“呵呵,黄毛丫头,这是狄家,不是你那个野种被烧掉的家,真的是活该,你这个小野种怎么就没有被烧死呢,你也该死的,你不该活着的,你和狄巧一样都是狄家的耻辱,你们活着就是对狄家最大的侮辱。”
箫珂冷笑一声,她把骨笛收了起来,上一次狄文给她的那个小银钩子她还留着,本来就是阴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既然这么喜欢拿这个对付别人,她也应该让他好好尝一尝这个滋味才是。“你怎么会有这个!”
一定是自己那个好儿子给她的,真的就是个祸害,不明白自己的父亲看上她什么,那么器重她,他给狄家做了多少事情,他都视而不见,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却可以得到那么多的重视,即便是有骨笛又能怎么样,她那个小身板有资格继承骨笛么。箫珂用指尖捏着银钩子,她邪魅一笑,狄远很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他把银钩子抛在半空中踩着一边的石阶跳起来抓住箫珂的肩膀,将她推在地上,伸手接过银钩子,一只手捏住箫珂的脸颊,他顺势就要把钩子塞进箫珂的嘴里。只要这个钩子下去,她就别想要逃走了,她的魂魄会被钩子钩住,然后等待她的就是死路一条。狄远的手腕被一阵力量给限制住了,他感觉自己的手动弹不得了,箫珂从地上一跃而起,手肘撞在他的脖子上,他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像是断了似的,他捂着脖子痛苦地摔在了地上。箫珂从半空而落,膝盖抵着他的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很是诧异,这个箫珂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箫珂也学着他之前对付自己的动作,把他的嘴巴也扒拉开来,将鱼钩子试探性地塞进他的嘴里,也想要钩住他的舌头。银钩子尖锐的那一头触碰到狄远舌头的那一刻,他突然心慌了。这个女人竟然会打败自己,他压根就想不到,舌头上一阵疼痛,他吸了几口气,好在外面下了雪,雪花飘进了他的嘴里,冰凉的触感盖住了他的疼痛。“这是警告,你再落我手上,我就用这个钩子,把你的舌头给钩出来,然后把你的魂魄安在……牲畜身上。”
狄远伸手去摸自己的舌头,舌头上有一阵血腥味,被划拉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这个女人果然够狠!他差一点就要死在她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