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同时死了两个人，一开始做梦很混乱，也没太当回事，后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会后，边与单独把黎默留下，讲述她做梦的全过程，“有一次我无意间在网上看到，我梦里的案子竟然真的在现实中发生了！我跟队里说过这件事，可除了陈队，其他人根本就不相信，直到这次的纵火案发生……”“跟我去趟临水市，带你去案发现场回忆回忆。”
边与皱了皱眉头，不由分说的站起身来就要走。“现在就去？”
黎默一愣，现在已经凌晨十二点，这个点去临水……“不然呢小姑娘？”
边与拍拍女孩的肩膀，“用不了一天杨弘的检验结果就出来了，咱们可以利用的时间不多了。”
“好吧……”黎默舒了口气，睁睁眼睛打起精神来。大年初三，其他人家都还沉浸在团聚的喜悦中，就连天上飘的雪都是美滋滋的，但对于刑警队警察，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寒冷肃杀。“路不好走，你别睡，帮我看着路。”
边与搓了搓手，拍拍副驾驶座上昏昏欲睡的女孩，依旧是一副高冷的姿态。黎默打了个哈欠，两手握着紧紧手机导航，大眼睛狠狠瞪着外面的路。一百多公里的路放在天气好的时候并不算远，但大半夜又下着雪就显得格外冗长。“你没有梦游的习惯吧？”
边与突破问到。“你是怀疑我做梦跑到临水去杀人吗？”
黎默抽抽鼻子问到。“真说不定。”
男人扯扯嘴角。“切，”黎默冷哼一声，“我的梦一般发生在案发前几天，我怎么可能梦游去杀人呢，而是你不是催眠过我嘛，我有没有说谎你会不知道？”
“哦，这倒是有理。”
男人点点头，又恢复了沉默。边与不是一个话多的人，黎默也懒得开口，两个人安安静静听着深夜广播开到了临水市。“到了。”
边与把车停到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门口。“这是案发现场？”
黎默伸了个懒腰，从车里下来。“夏凉死在这，胸口被人捅了一刀，然后扔进了装满水的浴缸里。”
边与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说道。两人走进小旅馆，边与跟守在门口的男子低语了两句，就领着黎默上了楼。因为发生了命案，小旅馆的租客已经都搬出去了，整个房子空空荡荡的，显得格外阴森。黎默隐约觉得心口发胀，没错，这里应该就是梦里的那个地方，陈旧，破败，散发着发霉的味道。“监控看过吗，有没有人进入过被害人的房间？”
黎默四处打量着。“你觉得这里像是会有监控的地方吗？”
边与跟在女孩身后，“除了一楼大门口，没有一个摄像头能用。”
“那就是整个旅馆的客人都有嫌疑喽。”
“嗯，这一片是临水市最穷的地区，这种小旅馆一般都是按月租给那些没钱的外地人，所以人员进出格外混乱，也没有人会去注意进来了什么人出去了什么人。”
边与解释到，“二楼最边上那间，就是案发现场。”
二楼边角的小房间，糊着报纸的木头门半掩着，仿佛还能散发出被害人的血腥味。黎默头嗡嗡的响，她故作镇定的走进案发现场，腿都软的走不动路。“你们要的手电筒。”
不知何时，身后一个裹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子走上前，他手里拿着两个手电筒，摆在黎默面前。手电筒幽暗的光照在发黄的墙壁上，黎默闭上眼睛，软软的倒在了边与的身上。“你都看到了什么？”
男人低沉而磁性的语句引导着女孩的思路。“我走进了小旅馆，时间很晚了走廊里没有人，我走进那个房间了，”女孩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我进了浴室，里面有个脏兮兮的小浴缸，我打开了水龙头。”
“然后呢？你有没有看到夏凉？”
男人追问。“没有，她不在房间，”女孩语气稍稍放松，但很快又紧张起来，“她回来了，夏凉回来了，她走进了房间里……”“你跟她见面了吗？”
“不知道，梦里很模糊，我看不清，”女孩摇摇头，似乎在努力找寻什么，“我拿出了匕首，我刺入了夏凉胸口，她没有反抗，她倒下了，她倒在了浴缸里，脸朝下，她溺水了，她在挣扎，她不动了，她死了……”“黎默！黎默！醒醒！”
黎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边与怀里，男人拍打着她的脸，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我晕过去了？你又催眠我了？”
女孩眨眨眼睛，从男人怀里坐起来。边与点了点头：“嗯，但你的梦不太清晰。”
“是啊，那是第一次做这种梦，我中间还吓醒了两次。”
黎默抚着自己碰碰直跳的小心脏说道。“去下一个地方，尚雪死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就在对面那条街。”
边与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大步流星走出去。“你以后要催眠我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我感觉自己很狼狈啊……”黎默快步跟上。“不行。”
男人冷冷拒绝。“那你一会还打算催眠我吗？”
“不打算。”
“哦……”尚雪的出租屋也在这条脏乱的街道上，大概是过年的原因，整条街都冷冷清清的，特别是这种外地人聚集的地方，几乎没了人气。尚雪所住的小房间也是个边角的位置，四十几平的小屋子，简易到快散架的家具，裂缝的地板，墙皮也脱落了不少。黎默忍不住感叹，到底是落魄成了什么样子，这两个姑娘才把日子过的这么潦倒呢？这生活跟杨弘比起来简直是千差万别不可同日而语。“这个地方有印象吗？”
边与抬眸，示意黎默仔细回忆。“应该就是这里吧，我只记得我把安眠药放进了被害人的饮料里，还把煤气灶打开了。”
黎默点点头，沉思到，“饮料瓶子就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她那个脏乎乎的小灶台应该在门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