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白雨楠那边对头发的化验结果终于出来了,经过数据库比对后,证实头发的主人正是葛聪!白雨楠和向庭安立刻把结果报告给王宪。王宪看到数据报告后兴奋地拍了一下大腿,连手里的茗茶都晃了出来。“早就该料到是这个小子了!立刻出发!抓捕葛聪!”
日落夕阳时,向庭安和白雨楠随同刑警队的同事立刻整装,驱车赶往葛聪的租住地点。那是城中村的一间独栋民房,葛聪住在一楼,为防止嫌疑人逃窜,特警立刻包围了民房前后。为避免葛聪起疑,白雨楠请来了房东敲门,荷枪实弹的特警藏在门后,屏气凝神准备随时冲入。房东故作镇定地叫了几声门后,屋内没有一点反应。“葛聪会不会不在家?”
白雨楠问。房东说:“不会吧,他一般要从中午睡到晚上才出门。”
特警决定用破门锤强行进入。“三,二,一!”
随着倒数读秒的终止,防盗门“嘭”的一声被弹开,特警战士一马当先冲进了屋内。“安全!”
白雨楠和向庭安紧随其后,然而现场并没有想象中的负隅抵抗,屋里十分安静,葛聪翻着白眼躺在卧室的床上,一动不动,已经没了生命体征。尸体扭曲得像一只被抽空的铁线虫,发黄的床单被撕扯过的痕迹,看来葛聪临死前痛苦地挣扎过,床头柜上放着房门钥匙和小半瓶打翻的二锅头,酒液从瓶口滴落在地板上,仿佛是对生命计时的漏刻。众人震惊之余,忽然感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一种气味是酒,另一种气味让向庭安意识到这是个危险的信号,他大叫道:“有煤气味!快把窗户打开!”
开窗透气后,白雨楠在杂乱的厨房看到了被打开气闸的煤气罐,他摇了摇,已经空了,门窗也是完好的。向庭安穿着鞋套在这八十几平米的房里左右查看,最后目光停在了卧室门口的一个半封闭的铁皮箱子上。他上前蹲了下来,用手指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打开手机的电筒功能朝里照了照,只有一些水渍。向庭安自言自语地说:“奇怪,这个笨重的铁东西是做什么的呢?”
半小时后,赶到现场的法医经过检查,说:“死者临死曾经前大量饮酒,死亡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到三点半之间,表面没有致命伤,左手虎口处有咬痕,右手手臂上有一些抓伤,尸斑呈一氧化碳中毒的樱桃红色,应该是煤气中毒没跑了。”
向庭安推测说:“按照现在的线索推断,应该是葛聪追求周倩未果,怀恨在心,案发当晚把周倩从值班室骗到池塘边,从后面搂抱纠缠周倩,他怕周倩叫喊所以用手捂住了周倩的嘴,却不想周倩一口咬伤了他的手指,并抓伤了他,葛聪恼羞成怒之下,掏出匕首杀害了周倩,并为了避免留下证据,他用匕首切割掉了周倩的上下颚和手指,但不小心弄掉了戒指。”
白雨楠不甘示弱,抢着说道:“葛聪把周倩抛尸沉入池塘后,为了给警方布下了烟雾弹,他用周倩的手机微信给三个关系亲密的男人发了消息,诱骗彭立、曹秋还有马怀安来到现场,又给孙兰发短信请假,最后把手机扔到了池塘里,但葛聪没有想到,彭立当晚就在养老院照顾父亲,收到消息的彭立从养老院公寓来到池塘,和离开现场的葛聪擦肩而过!更让葛聪意想不到的是,池塘到了定期清理的时间,周倩的尸体仅藏了三天就被发现了,葛聪杀人后十分心虚,生怕彭立认出自己,恐惧至极下,于是在今天中午蹲守在彭立家附近,妄图伺机杀死彭立,但没想到谋杀失败,还被揪下了头发,葛聪意识到自己的罪行即将败露,回到家后喝了酒,然后打开了煤气自杀。彭立被刺伤的时间是两点半,葛聪死亡时间是两点半到三点半之间,从彭立家到葛聪家大约二十分钟,时间刚好对上。”
向庭安问白雨楠:“彭立家附近的监控查看了吗?能不能确定刺伤彭立的是葛聪?”
白雨楠说:“监控没有拍到葛聪,但是我在凶器上发现了葛聪右手的指纹,在匕首握把的缝隙处也提取到了周倩的血液,再加上彭立提供的头发,按照现有的证据完全可以结案了。”
向庭安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后,警员在葛聪房间的一个柜子里发现了周倩丢失的手指头和颚骨,齿印和指甲都和葛聪手上的伤痕吻合,随后,王宪宣布养老院杀人案告破。回公安局的路上,向庭安坐在警车里闭目养神,但不知为什么,总是心绪不宁。一旁正开车的白雨楠问道:“怎么了?”
“不知道,有些胸闷。”
“一氧化碳吸多了吧。”
白雨楠说着把车窗打开,想让他透透气。向庭安挪了挪身子,问:“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案子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
“我们好像一直在做无用功,所调查的根本没有触及到命案的核心,这个葛聪就突然跳了出来,把自己给曝光了,总让我觉得有些蹊跷,而且从他袭击彭立之后到我们用头发检测出DNA,他完全有时间去逃走,为什么不跑呢?”
白雨楠说:“那有什么奇怪的,说明他不想逃,不怕被发现身份呗。很多犯罪者都难以承受杀人之后的恐惧,也无法面对法律严惩,心理顶不住压力,所以就畏罪自杀咯,你看,他这不是自杀了吗?”
“不对,这不对!”
向庭安忽然激动地说:“既然不想逃,他刺伤彭立之后为什么还要那么小心谨慎地躲开监控呢?而且,你觉得一个以那么冷静的手法处理周倩尸体的人,心理承受能力会差到自杀吗?这和我们之前对凶手的侧写完全不同!”
白雨楠忽然把车转向路边,猛踩下了刹车,她睁大眼睛望着向庭安。“你想说,凶手是那个人?”
“没错,我们一直在被他牵着鼻子走。”
向庭安冷冷地说。“可是我们没有证据!犯罪侧写只能当成一种推测,不能作为证据证明葛聪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