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五、五五百万？”
孙老六嘴都气得哆嗦了，要不是他打不过向庭安，估计当场就会翻脸，他压着怒火说，“你这也太高了吧，趁火打劫啊你！”
“没错啊！我就是趁火打劫，难道还跟你假客套啊。”
向庭安理所当然地说，“孙老板，咱们这是一锤子买卖，一口价，我保证您无后顾之忧。难道我薄利多销，隔三差五的拿这事要挟您？那您往后可就睡不踏实咯。”
“你那么一说，好像也挺有道理，你让我考虑考虑。”
孙老六敷衍了一句走出了办公室。蔡程见孙老六怒气冲冲地出来，他遣散了门口的警员，上前小声问：“怎么样？”
孙老六冷笑一声：“他要五百万。”
“五百万？他疯了，我弄死他去！”
蔡程捞起袖子就要往里冲。孙老六堵住了蔡程，说：“你干嘛？你进去找他然后挨一顿揍？就算你弄死他了，市局那边你怎么交代？马金川那边又怎么办？冷静一点，我想通了，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只要我们平静度过这一段时期，后面土地赔偿款下来，这五百万就是九牛一毛啊。”
蔡程叹了口气，问：“你账上有那么多钱吗？”
孙老六笑道：“这钱肯定不是我掏啊。”
孙老六让蔡程守住门，自己走到远处，从身上掏出一个迷你的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喂，老板，我这边出了点事。”
屋里的向庭安戴上耳麦，还有商务车里的白雨楠他们，每个人都屏气凝神地听着孙老六的对话，孙老六把大致情况说完了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子沧桑的声音。“他要多少？”
孙老六眼睛一转，说：“八百万！”
向庭安听了心里直骂人：他娘的，我是不是要少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说：“嗯，去吧。”
商务车上，白雨楠放下头罩耳机，问小宋：“能不能查到孙老六的电话打给了谁？”
小宋用便携电脑排查后，回答说：“孙老六打这个电话的手机，不是他正常使用的手机号码！我这里查不到！”
白雨楠看了看显示器下方，说：“记录一下时间，立刻联系相关的通信部门，查清这个时间点附近范围内对外呼叫的信号源，另外把刚刚的电话录音全部提取出来，抹掉孙老六的声音，把那个人的说话声和背景声放大！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痕迹。”
“是！”
自从陆勇生出事后，刑警队的大小事务一直都是白雨楠代为处理，有她自己不能作主的，就向王局和父亲白启请教，这段时间她成长了许多，没日没夜的工作破了很多陈年旧案，能力也让大家信服，有人说她离经验老到的办案员就差一个老了。白雨楠坐到电脑前，重新连接了和向庭安的通讯器，小声对他说：“孙老六回家一脱衣服，就能发现身上的窃听器！所以只要他汇款结束，我们就立刻实施抓捕！你要注意安全啊。”
向庭安小声说：“不要直接抓捕，我会把枪藏在他的办公室，你们指控我私藏枪支，然后借口请他配合调查，把我们一起带回去，免得打草惊蛇。”
“嗯，照你说的办。”
没一会儿，孙老六就笑嘻嘻地进来了，他对向庭安说：“我这边没问题了，只要你确定能守口如瓶，我就给你转账！”
向庭安笑道：“那是自然了！”
“这样，我先给你一半，剩下的事后再付给你。不然你拿了钱还把我儿子供出来，那我找谁说理去！”
向庭安想了想，说：“好吧。”
孙老六说：“那你稍等。”
孙老六把屋里的办公桌移开，桌子和墙壁的衔接处竟然出现了一道凹处，里面放了一个小型保险柜。孙老六从身上掏出了钥匙插进了锁孔，输入了密码后，打开了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了一张银行卡。向庭安望去，是一张浦发银行卡。“哟，孙老板那么隐秘的地方都不避讳我，不怕我夜里来撬了你的保险柜啊？”
孙老六笑道：“你数数从楼梯到门口有多少监控，而且别看这保险柜小，可是加了厚的，背面焊死在墙里的钢筋上，没我的钥匙和密码，除非你把整面墙搬走，否则谁都打不开！”
孙老六又拿出电话打给了葛彪，依旧是无人接听。“这个王八蛋不会还没醒酒吧。”
孙老六嘟囔了一句，脸色看起来有些犯愁。向庭安问：“怎么了？孙老板不是后悔了吧？”
“那倒不是。小兄弟，我这汇钱有个规矩，需要在几张卡分流上走一遍账，才能汇给你。这样，你给我一个卡号，我去操作一下，下午我一定把钱转到你的卡上。你就先跟蔡局长回一趟分局，他不会难为你的。”
向庭安见孙老六起身要望外走，心叫不好，绝不能拖到下午，一旦他发现自己身上的窃听器，那一切就完了。向庭安佯作生气，在门口拦住了孙老六，往地上一仰，耍起了横。“你刚刚说只给一半，我就忍了，现在又要拖到下午？你蒙我啊！让我先跟他去警局，那还不任他宰割？没见到钱，我告诉你，咱俩谁都甭想出这个门！”
向庭安万没想到，以前跟江九黎学的催债的无赖本事，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了！孙老六为难地说：“你不让我出去，怎么给你汇款啊！”
向庭安反问：“钱不就在你手里的卡上吗？你直接手机转账不就行了吗？”
“这卡不是我身份证办的！所以手机没有绑定！我得去银行转账！”
向庭安把手一伸，说：“那也行！你先给我打个欠条！”
孙老六行贿、买人封口那么多年，头一次听说这事还有打欠条的！但看向庭安不拿到欠条誓不罢休的样子，无奈之下只有给他写下一张欠条。向庭安特意嘱咐道：“借款日期写去年的，写明是现金，还款日子写今天的！”
孙老六坐在办公桌前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给你写好欠条，你就老实跟着蔡局长去警局，钱我会转给你的。等市局专案组找你问完话，剩下的一半我再转给你。”
向庭安拿到欠条后，仔细看了一遍，确保无误后这才让孙老六打开了门，孙老六对门口的蔡程点点头，蔡程挥手招呼警员，要上前把向庭安带回警局。向庭安见状，收好欠条，突然翻过楼梯围栏，纵身一跃，竟从二楼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