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次实验的人，才有资格成为研究所重点培养的‘战士’，而他当初之所以能够离开，也是因为足够幸运。”
“什么意思？”
舒坦思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板车上的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边，他才再度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我父亲曾说过，本来第四次后他们都没办法回来的，但当时有人提出一个说法，如果有能够成功进行四次实验后回归的人，吸引力肯定要比一、二次更高……”古安生早就猜到了那些第一次、第二次回归的人，都是研究所刻意放出来的诱饵。但他没想到，第四次的时候居然就要收网了，他本来还以为第四次也只是一个更大的诱饵。“提出这个说法的人，是回来的那三人之一吗？”
“我不知道。”
舒坦思摇了摇头，“我父亲没说，他对这事忌讳很深。只说了，如果有一天他死了，那么当研究所再度招募人手时，我必须得再回去，他说他不希望我也出事。……但我想你应该清楚，我这次回去，只是想为我父亲报仇。”
“我知道。”
古安生点了点头。之前他已经和舒坦思有聊过好一会了，大概也知道梅尔奇研究所的测试行为。第一次测试，也叫第一阶段测试，主要是通过服用药剂并且配合系统性的锻炼，来对这些测试者进行身体方面的强化。按理而言，这种测试不可能存在失败的可能性。可实际上因为药剂的效力过于霸道，导致很多人根本承受不住药效的发挥，所以反而相当容易暴毙。但梅尔奇研究所在这方面的优化却不是针对药剂进行调整，而是加大加重了锻炼项目，强行让所有受测者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时间，为了活下去就必须拼尽全力的压榨体内不断爆发出来的药效，实现另一种意义上的洗脑。而第二阶段的测试，则是生物改造。梅尔奇研究所会对所有测试进行器官移植，包括输血器官的心脏、造血器官的肝脏和脾脏等五脏。但仅仅只是完成五脏器官的移植，还不算完成第二阶段的测试，只能说完成了一半而已。只有连带着将骨髓都成功移植，彻底完成了整个造血系统的改造，才能算是完成第二阶段的改造测试。事实上，身体素质超过五十点完成第一次生命升华的那些骑士，便是因为自身的造血干细胞都获得了强化。只不过一者是通过自身努力锻炼而获得的转变，另一者却是通过特殊的生物改造完成的转变，所以这也就导致了很多进行生物改造的人都因为适配性和排异性的问题，而导致改造失败。但按照舒坦思的说法，只要完成了第二阶段的测试改造，实力就会获得极大的提升——古安生对此表示非常理解，毕竟身体素质直接超过五十，这都让生命形态进行了第一轮升华，能没有大幅度提升吗？古安生也通过这一点，明白了为什么舒坦思身上会有非常微弱的深渊气息。很显然，梅尔奇研究所的生物改造可不是什么正经改造。至于第三阶段的测试。则是外置魔力器官。正常通过自己锻炼而获得生命升华的人，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魔力的流转，所以自然也就能够掌握魔力的流转，之后自然也就能够掌握战技了。但通过这种生物改造的人，连器官都被改造了，早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自然不可能感受到魔力，所以为了能够感受到魔力，自然就需要一个外置魔力器官了。它最大的作用就是储存魔力，并且将魔力融入到血液里，然后通过血液输送到宿主的全身，以完成魔力流转。这个改造手术并不难，但存活率相比起第二阶段而言却还要更低。这也就使得能够通过第三次阶段测试的实验素材更加珍贵了。古安生如此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完成了第四阶段测试的那些实验素材，梅尔奇研究所哪怕是毁了也不会让他们流落在外。别的不说，如果这个等级的实验素材落入到大图书馆或者自然教会、仁慈教会等组织的手上，那引发的后果可是会非常严重的，如今还未羽翼丰满的深渊教会可不想过早的与这些可以算是庞然大物的组织发生正面冲突——不过在古安生揭开了深渊教会的神秘面纱后，恐怕这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事情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古安生才会对舒坦思所说的“战士”更感兴趣。完成了三次生物改造，身体素质超过一百都还不算“战士”，那么进行了第四次生物改造的那些实验素材，相比第三次生物改造的人，到底强在哪？板车突然震了一下。这突然的晃动让古安生的思路被迫中断，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辆板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驶入了一片山林之中，却并不是之前他以为的那样，会直接先前往梅尔奇堡，然后再转入梅尔奇研究所。“这里是哪？”
“我也不知道。”
舒坦思摇了摇头。这一次，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因为这辆板车上的其他八人，都是第一次来当实验素材的人，而且还全都是流浪汉，此时内心正惊疑不定，所以舒坦思这会说的话，也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但我们称这里为血色森林。……基本上，第一次受测者都会在这里进行训练。如果你们都想活下去的话，那么我建议你们之后的训练最好都努力一些，必须拼尽全力的去训练，因为如果你们不拼尽全力的话，那很可能真的会死。”
古安生没有理会那些因为听了舒坦思的话而开始战战兢兢的流浪汉，他转过头，望向了这片树林。的确。他能够闻到相当微弱的血腥味，以及同样很淡的腐臭味。哪怕梅尔奇研究所已经两年没有招收实验素材，哪怕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雨淋过去了，但这片森林里却还有挥之不去的淡淡血腥味及腐臭味，由此可见死在这里的实验素材到底有多少了。耳边，传来了舒坦思压低了声音后的嗓音。“研究所是投入了很多资源在这些实验素材身上，所以每一位能够成功撑过第一阶段实验的测试者都是非常珍贵的素材，所以通常他们不会让这些实验素材离开。但为了能够吸引更多的实验素材自愿加入，他们每次还是会挑选几名足够听话的幸运儿，让他们离开。”
因为听话，所以之后为了变得更强，他们自然也就会再度回来了。这对梅尔奇研究所而言，根本就是一件稳赚不赔的事情。“我知道的。”
古安生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又望了一眼那些流浪汉拿着的包裹，“我只是有些遗憾，没能把我的武器一起带来而已。……早知道能够带着背包一起来的话，我就把我的武器也藏着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