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有这样的火折子吗?火折子长这个样子吗?火折子不用吹吗?火折子的火头是这么小的吗?火折子有这么明亮吗?你…你在骗人……。沈五万伸手夺过马汉山手上的“火折子”,比通常用的火折子重得多,而且…而且…这玩儿似乎挺好看嘛。“怎么灭了?”
沈五万说。“很简单,把这个…这个盖子压回去火就灭了,想要打火的时候,按这里,把这个盖子打开,火就燃了。”
马汉山拿过打火机咔咔的示范了两次。“啊,这么方便?这火折子怕风吗?怕水吗?吹得灭吗?”
沈五万拿过打火机试了两下,发现非常方便,好像比原来的火折子好用,终于有点动容了。“风肯定怕的,一吹就灭了。但这个东西不像其他火折子,不用盖子封住就一直烧,这东西,火熄了就需要重新打着,不会一直烧。水嘛…可以说是不怕的,因为湿水了,晾干了火石上的水又可以用了。当然,如果泡太久,油瓶里入了水就要换油瓶。哦,这种火折子最大的优点是,耐用,油没了加油,火石没了换火石。”
马汉山把填了棉花的所谓油瓶拆下来给沈五万看,而火石,这个版本还不能换的,用砂轮打火的改进型才可以换火石。“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可以一直用?”
沈五万终于激动了。“理论上是这样,但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打火机的寿命,取决于打火部件的寿命,一般来说,打火部件的寿命是一万次左右,也就是说,即使一天打十次,也可以用三年。”
马汉山估计了一下说。“一只火折子用三年?太长了,太耐用了,这生意不好做。”
听说一只打火机可以用三年,沈五万喜悦的脸色马上没了。一只火折子用三年,卖的数量就少了啊,现在那些火折子就点几十次,每个家庭每月都要买,生意才多得做嘛。马汉山看着沈五万的脸,很想骂他大奸商,他妈的,打火机肯定要比火折子贵很多啊,如果也如火折子那么不耐用,鬼才跟你买啊。“呵呵,沈掌柜计数很快啊,不过,我觉得你算错数了。”
马汉山笑说。“算错了?怎么说。”
沈五万愕然。马汉山也愕然的,这东西怎么没自己想象中的让沈五万惊喜啊。“火折子多少钱一个?”
马汉山说。“40~120文的都有,最好的,霹雳堂出品的火折子要卖到一百五十文一个。”
沈五万想了一下又说,“中间交易获利两到三文,终端零售利润三到五文,大概就这样了。”
“那么,你觉得这个打火机可以卖多少钱?零售。”
马汉山又问。“应该可以卖两百文吧。”
沈五万想了一下道。“呵呵,不可能的,生产商就要卖三百文,零售最少可以卖四百文。一百文的利润空间,中间和零售商怎么分,也要比卖十个火折子赚的多,如果算利润率更是比它高得多。想想,买十个一百二十文的火折子,你要成本一贯二百文钱,利润才五十文。而卖这个火水打火机只需拿三百文钱成本就可以赚五十文了。”
马汉山给沈五万做小学数学题。火折子,在这个世界已是相当成熟的技术,很多人生产那玩儿,商家的利润是很薄的,但这是生活必需品,需求量确实是不少的。但是,一只这样的新型火折子卖四百文有人买吗?沈五万表示质疑。“零售卖四百文有人要吗?你要知道,一般家庭一个月的生活费用也就那么两贯钱。”
沈五万担忧道。“沈掌柜,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事啊,这东西,就算不加油,原瓶的油料就可以打火数百次,这相当于多少个火折子了啊,比现在的火折子,非常便宜了好不好。”
马汉山瞪着眼说,“现在五十文的火折子,顶多就点火五十次,一文一次,而我这个火水打火机,即使原配的油料,也可以打火五六百次,计算起来,一文钱差不多可以打火两次。而且,只要再花两文钱加油,又可以打几百次……。”
对啊…对啊…沈五万终于把这个“打火成本”计算过来了,脸上再次有了笑容,这东西好,真好,便宜,耐用,利润高……。至于生意,大颂现在有人口数千万户,一户用一只,那都是吓死人的数量,什么时候才能生产出来那么多?“这东西叫火水打火机?”
沈五万终于又找回了商人身份。“对,火水打火机。这是原始版本,手工打造的,后面会推出真正的量产版本,会有很多款式,外壳可以用铁替代铜的话,成本应该还可以降一点点……。”
马汉山头痛的是,现在没办法对金属进行电镀和喷油等二次处理,用铁做外壳,没电镀过会生锈啊,真是苦恼。“什么时候可以交货?”
沈五万是个大商人,看到了利润,他就会大胆订购。“最快也要明年五月。”
马汉山估计,制造水力冲床,以及火机改型,怎么的都要半年时间,所以,最快也要明年五月份才能正式批量生产。手工弄几个样板不难,但要批量生产,就不是一回事了。在马汉山的设想中,他要弄一个水能冲压车间,得先搞出压片机,把铜板压成铜片,然后再用冲压机床把火机外壳冲出来……。这些问题,如果在马汉山的前世,根本不是问题,什么厚度的铜片,市场上直接买,然后买一台冲床,造一个模具装上,插电就可以咔咔生产了。但在这个工业为零的世界,一切都得从头开始,半年时间,其实很赶的了。“明年五月?那你现在拿这个东西给我看干嘛?”
沈五万不高兴了。“所以拿给你看,是让你见识一下瓦缸寨将要推出的新产品。”
马汉山坏坏的笑说。哼,给你见识是假的,借你的手调查市场是真的。虽然,马汉山觉得这玩儿三百文交货是可以的,但没调查过,真的不放心。“哼,以为我不懂你的心思?走了,回头有结果告诉你。”
沈五万把打火机塞进袖子里说。“等等,给你三只,预先告诉你,正式上市的型号,个体会精小一些,而且火石是可以更换的。”
马汉山又掏出两只打火机递给沈五万。“嗯,你还是赶紧蒸酒吧,年前最少交给我五万斤吧。对了,你们万和乡的联络站是不是已搞好了?我也在万和建一个收发站吧,你有什么消息,告诉收发站的人就可以了,我们有飞鸽传信,比邮驿快。”
沈五万收起打火机说。“啊,你不提我还忘了,拜托,帮我找两个养信鸽的人,帮我买一些信鸽。”
马汉山要养信鸽主要是寨里与山外三个联络站联系,虽然只有四五十里,但骑马来回跑,太累人了。“嗯,这是正事,回头我帮你找几个人。”
沈五万走了,带着这个世界第一款煤油打火机样板。……时间这东西,过的快慢,真的随心情的。马汉山感觉已来这个世界很久了,但实际上才来这个里十个月,小一年的时间。不过,这十个月他干的事可不少,如果老寨主复生,一定认不出来现在的瓦缸寨了。进入十月,天气其实已渐凉,日夜温差拉大,白天二十来度,晚上降到十来度。往年,这个时节人们已无所事事的蹲在墙脚下,躲在家里数手指了。但今年不一样,这时候的瓦缸寨却依然不分白天黑夜的干的热火朝天,没人觉得要冷了,没人觉得要入冬了。上山摘油桐和油茶及采药的工作,自然由刚刚种完冬麦的人干,每天一担担的油桐果挑回,看着就让人喜欢。小河边,规划中的几座作坊,已盖好了一间,其他的正在建设中。要说最紧张的,应该是瓦缸酒厂,李浊水现在真的可以用忙的脚不沾地形容,过年前交出六万斤醉仙酒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现在蒸锅已有十套了,理论上每个蒸锅每天可以出一百多斤酒,一月就是四五千斤,十个蒸锅两月时间产六万斤酒是可以的。但那只是算术,不是生产。完全手工操作原始规模生产,其过程啥事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李浊水不敢大意。两个月的产量,如果满算,十个蒸锅,肯定不止六万斤的,如果酒糟这边跟得上的话。李酒水现在担心的就是酒糟跟不上,六万斤酒,要发二十多万斤粮啊……。虽然已采取了措施,但天气渐冷,酒糟的发酵要慢很多。而且,十个蒸锅上足了才发现,发酵车间地方严重不足。不行啊,这样不行,得继续改革,生产区和生活区必须分开……。马汉山躺在躺椅上闭着眼想事,他觉得,山寨还要深入改革。这一次,他要改的彻底一些…怎样才彻底啊,都没饭吃的时候要改容易,现在日子渐渐好了,改革就不一样了……。“阿牛…阿牛…余总管和齐先生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马汉山大叫。“少爷,很难说,按预计,他们应该月底会回来。”
阿牛说。“嗯,你记下,月底余总管和齐先生回来后你安排一下,行政三级以上管理人员开一次高级别闭门会议,到时候记得提醒我。”
马汉山一边说,阿牛一边记录。上过夜习班又好学的阿牛,现在俨然一个称职的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