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玄答应退兵之前,你别想离开这里。”
穆云裳看着萧平,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一箭杀了蓝浅,是不是也要一箭杀了我?”
萧平见她双眸含恨的盯着自己,心理说不出的滋味。穆云裳,为什么你那么轻易的就原谅了他?却不能体谅我呢?“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你平安。”
穆云裳赌气的坐在一旁不再说话,她只担心此刻程慕玄找不到自己该有多担心。萧平见穆云裳赌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纠结了很久,并不想用穆云裳来要挟程慕玄,可这世上除了穆云裳还有谁能要挟得了程慕玄呢?“你要杀要剐尽管痛快的来,最好别拿我做筹码,只怕你要失望了。”
穆云裳看着萧平恨恨道;“失望与否,试过才知道。”
九月初九,子时,满城死一般的沉寂。一轮弦月挂着半空,却是抵不住星子的光芒。西面外城门外与南外城门外,分别聚集了两万多人马,个个全副武装,刀剑齐备。那战马的马蹄,全数以厚厚的毡布裹着。这两队人马的领头之人非是别人,正是程慕玄与久凝。而这几万人,就是玄武的一众将士,以及萧煜借给他的兵马。久凝带着的骑兵与程慕玄两头夹击只等时辰一到,便前往东南方向,剿杀大渝将士。那黑色的骏马之上,程慕玄一袭夜行衣,一张脸在微弱的星光之下,耀出冷冷的光芒,只见他一挥手,马队便沿着官道,转向东南方而去。萧平,我说过,你要感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了你的命,“这次行动旨在保护世子妃。大渝将士格杀勿论。”
“是,保证连一只苍蝇也不放过!”
一个三十来岁的高个汉子抱拳答道。“很好。”
程慕玄点点头。接着手一挥,一道道黑影全数施了轻功,飞身朝山顶掠去。这两千多人,个个身上背后插着两把柳叶刀,手上把着弩弓,腰侧各挂着三个箭囊,囊子里插满了弩箭。接近大渝军营,程慕玄再一个手势,除却近身的二十个弑组杀手匍匐在地外,其他人全数悄然前行,一顺溜的隐匿到树上,每四把弩弓对着一个营帐门口,只待出来一人便射杀一人。这时,十余个巡逻队员向这方走来。程慕玄双手各执一把弩弓,齐齐向当先两人的眉心射去。久凝等人亦是毫不留情的直取眉心、扣动扳机,一系列动作熟稔至极。不过眨眼间,十多人便殒命。这时,临近的营帐里似是听见了声响,惺忪着睡眼,刚一掀开营帐的帘子,便被一箭射中眉心。“有人偷袭啦——”霎时间,营帐里沸腾了起来,接着便是抽刀拔剑的声音。殊不知,他们一出帐门,便有弩弓在等着他们,不多时,那营帐口便堆积了大堆的尸体。有人急了,当即划破帐篷的篷布,冲了出来,却是更快的去见了阎王。有人高声吼道:“兄弟们,大家不要出去,就待在营帐里。”
嗤,傻子!当我拿你没办法了?久凝不屑的心忖道。细辩之下,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那拓跋楠朔,若不是程慕玄纪律严明,估计久凝早已上去和那家伙拼个你死我活了。程慕玄似是会读心似的,轻声道:“你别急,这人一会定交给你来处置!”
“是,世子。”
久凝这才开心的回道。他定要亲自啥了拓跋楠朔才能解他心头之恨!“我去找云裳,你们做好准备。”
说着程慕玄飞身而下,一跃进了敌营,穿梭在其混乱的营帐之中。天空泛了白,隐约有些雾气。历经两个半时辰的恶战,穆云裳等人凭着精妙的计策和改良的武器,把持团队合作的精神以及仰仗手下过硬的功夫,全歼敌人两万。歼敌两万,己方重伤三人,轻伤一百九十七人,无死亡!这是雁门关之战后,又一辉煌的战绩,一个神话,一个传奇。所不同的是,前次是对抗敌国大渝,与本国叛逆。单远信赶来时已经烟火四起,他着人又检查了一遍,山上的空气中透着浓浓的血腥味,鲜血染红了泥土,竟是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程慕玄双目空洞的坐在角落一动不动。似是丢了魂魄。“没找到么?”
“单远信,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你那丫头心狠手辣鬼把戏又多,能有什么事,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久凝他们在清点伤亡,现在看来平王与拓跋楠朔都不见了踪影,云裳一定是被他们挟持走啦。”
程慕玄指着坍塌在地的帐篷里的衣服道:“他们换了衣。只怕…..”天色渐亮,程慕玄不知道得知穆云裳被掠走的消息后是怎么回到自己军营的,但他是怎么杀过来的,却记得却十分清楚。“大渝死伤的士兵并不多,拓跋楠朔在西北方向的小山后找到了,已经气绝多时,其余一众将士被副将带走,萧平与云裳应该跟他们是在一起的。”
清荣说了,如若找不到穆云裳她便跟着小姐一起死,久凝此刻的心情绝对比程慕玄复杂…“桐油准备。”
单远信低声吩咐道。“是。”
身侧二十二人齐齐答着,各自取下身后的包袱,再取出包袱里的一支火把,一大罐的桐油。点燃火把,二十二人又齐齐飞身朝帐篷掠去,在每个帐帘上洒上点桐油,再用火把点燃。只不过片刻功夫,营帐里便炸开了锅,牛皮帐篷燃烧的浓烟熏得他们咳了起来。投降的士兵缩在一角,而有些想要反抗的,迎接他的自然是一支支的弩箭,然而这家伙确实是有些功夫的,只见他努力的挥动着手上大刀,以刀隔开几支同时射向他的弩箭。砍破帐篷冲出来,却是立马倒下一大片。弩弓全数直射眉心及脑袋,哪里还有存活的道理?哀嚎声、哭泣声、武器断裂声响切一片程慕玄却是异常的平静,这样的他才是最让人害怕的,这,是一场大战将临的序曲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