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程恺醒来,揉了揉眉心:“昨天……是不是有人来找我来着?”
他这句话其实是自言自语。戴眼镜的那个男生递给他一瓶水:“昨天你那个妹妹来找过你……就是你手机屏保上那个。”
程恺把水丢在了床上:“她找我干嘛?”
陈晨耸耸肩:“我怎么知道?大晚上的,就在咱宿舍楼下站着,人还说了,打你手机打不通。”
程恺疑惑,怎么会打不通?他的手机,还为她设置了专属铃声,怎么会打不通?他打开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陌生号码,另一个是的备注是“苡悉”,只不过,周苡悉的号码被归类在了“骚扰拦截”一类。他检查了一下手机,发现他通讯录里为数不多女生都被放在了通讯黑名单里——苡悉,伊伊……就连名字看起来很像女生的陈晨都被拉黑了。他甩了甩头,眉头皱得很深,手握成了拳头,因为用力,能看到手上的青筋。他打开通讯录,像给周苡悉打个电话,可是现在是早上九点,高中在上课。他赶紧爬起来洗了个脸,拿上外套,只留下一句:“陈晨,下午的选修课记得帮我答到!”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跑出了寝室。他骑着自行车去了一中,径直到了周苡悉的教室。现在是课间,可能是因为熬夜,周苡悉现在正趴在课桌上睡觉。李伊人因为要完成林靳白布置的练习任务,座椅所以抓紧时间在课间的时候解题。她看起来解开了一个难题,满足的伸了伸懒腰,微微一侧头,就看见了站在教室门口的程恺。李伊人本来是想摇醒周苡悉的,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行动,就被程恺一个手势制止了。程恺走开了。这个时候,上课铃声也响了。周苡悉醒来之后,李伊人戳了戳她:“恺哥来了,不过看你在睡觉,没让我叫醒你。”
周苡悉一反常态:“哦。”
李伊人扭头看了看她:“那次恺哥来你不是开心得像过年一样?怎么了?恺哥嫌弃你蛋糕不好吃了?”
周苡悉拿出了数学课本,白了李伊人一眼,可这个白眼,怎么看怎么没有威慑力。周苡悉翻开课本,有气无力的说:“谁规定过年的时候都是开心的时候了?”李伊人看周苡悉心情不大好,不敢招惹她,索性悻悻地闭了嘴。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李伊人看周苡悉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于是提醒了她一下:“恺哥刚才来了,看他那意思,好像是要等你。”
周苡悉瞥了李伊人一眼,说出的话却是没什么气势:“……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找你的?”
李伊人撕开了一根棒棒糖放在嘴里:“肯定不是。”
两人谁都没有出去,过了大概两分钟,周苡悉往教室门口看了看,戳了戳正在看漫画的李伊人:“伊伊,咱俩去厕所吧。”
李伊人看樱木花道看得正来劲:“苡悉,你自己去,我爸说了,小女孩要坚强一点,独立一点。”
周苡悉将李伊人手里的绝版漫画抢了过来,放进了自己的桌箱里:“走吧走吧。”
两人走到了走廊上,周苡悉看了看四周,没有看到想看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回去吧。”
李伊人:“???”不是她硬拉着她来的吗?现在这是个什么操作?周苡悉看到李伊人的眼神:“突然不想去了。”
李伊人眨了眨眼,这玩意儿还能憋回去?接下来是两节连堂的英语课,周苡悉频频走神,作为英语课代表,好几次被老师点名都没答上来。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周苡悉也懒得去食堂吃饭,让李伊人回来的时候给她带点面包就成。现在所有人都去吃饭了,教室里显得很空,周苡悉趴在桌子上,都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中午的太阳从窗户里面招进来,照在了她身上,晃得她眼睛有点疼。也不知道她在桌子上趴了多久,突然感觉到眼前投下一片阴影。还没来得及抬头,就先听到了声音:“怎么又不吃饭?”
这声音周苡悉再熟悉不过,是程恺。周苡悉没有抬起头看他,而是把头埋得更深了:“关你什么事。”
程恺坐在了李伊人的位子上:“苡悉,吃饱饭才有力气生气,你气我,也要吃饱饭才好有力气打我。”
说着,程恺就打开了他买的饭。周苡悉闻到了炒茄子的香味,虽然她现在用手挡着脸,他看不到他,但她还是将头转向了另一边。程恺微微叹了口气:“你昨天去找我了?”
周苡悉闷闷的“嗯”了一声,再也没有多余的话。程恺又说:“你有事吗?”
周苡悉声音依旧是闷闷的:“没有……伊伊昨天去找哥,我陪她去的。”
程恺眼里暗淡了一下:“我的室友陈晨说,你打不通我的电话。”
周苡悉这次没有什么反应。程恺拿出手机:“苡悉,对不起。”
周苡悉听到这句话就火大,她突然起来:“你干嘛道歉?是我的错你才把我拉进黑名单,你没错。但是,你能不能让我知道我错在哪儿了?”
程恺想起那封情书,动了动唇,将头偏向了一边:“你没错。”
周苡悉踢了一下课桌,课桌挪动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室里变得尤其突出。程恺想了想,恐怕那个陌生号码也是她打的。可周苡悉这个态度,程恺也无计可施,她也站起来:“苡悉,不是我把你拖进黑名单的。事情也解释完了,信不信由你,你不想看见我,我就走了。”
他有一次联谊喝醉了,应该是一直追他的学姐动的手脚,但是现在看来,他在乎的,苡悉不在乎。也就没有必要多费口舌了。程恺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饭冷了吃对身体不好,趁热吃。”
他知道按照苡悉的脾气,也不会回应他,说完就直接走了。李伊人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打开的早就冷掉的饭,又看看做在位子上闷闷不乐的周苡悉,再看看自己手里的蛋糕,一脸蒙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