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海平面上刚刚升起半轮红日,东丈便已早早趴在看台上看海,此时天色还处在要亮不亮的境地,天上的月牙并没完全消散。
小龙女手捧一杯玉峰蜜缓缓拉开门帘走到东丈身后,径直来到东丈身旁,小手往边上一递:“喏,给你。”
一口将蜂蜜一饮而尽,东丈一手提溜着小杯子望着远处的波浪,笑道:“起这么早?”
龙女白了男人一眼,伸手撩了撩头发:“我再不起来,你不就偷偷走了么。”
“呵......”
绕了绕头发,东丈不置可否,养伤期间,他被迫每天都要跟着龙女喝上一小杯蜂蜜,这玉峰浆在外边虽不是多稀奇的东西,但也真不多见,玉峰跟蜜蜂可不同,毒性也较强,存常人根本没人敢养,因性价比不高,除了小龙女之外。
这种东西也就只有专业的人才会摆弄,比如西毒欧阳锋,若要找毒药毒汁,找他准没错,后世韦小宝手中的化尸散据说就是从欧阳锋这传下来的。
而那玉峰浆好处也颇多,其中养颜就是一大裨益,东丈跟着喝了许久,现在的气色比起之前可是要好上太多太多。
“这次我是出门办事,不会太久,外边现下兵荒马乱的,你们一帮女孩儿出门在外也诸多不便,就安心留在这里等我便是。”
这话却也都是真话,东丈知道龙女她们实力不弱,便是一起出走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一大家子出行总不比一个人来得方便,且她们都还是爱干净之人,东丈一糙老爷们睡哪里不是睡,屋顶、树上、破庙等......
老爷们出行就一个好,那就是说走就走,绝不婆婆妈妈,那叫一个快速了事,且这次出行也不是什么要事,很快就能回来,现在她们刚刚看到大海,兴奋劲还没过去。
东丈就不叫她们去见那外边随处可见的惨状了,免得破坏了现在难得的好心情。
“是张一氓来信?”
见他这么说,龙女也不再坚持,现在的东丈早已痊愈,功力更是日渐精深,便连小龙女都不知道现在这个男人究竟有多强,这才是她放心东丈的最大因素。
“是他。”
这点没必要说谎,来信确实是张一氓的亲笔信,内容也不多,仅寥寥几笔,烟波钓叟,他们找到了,只是,这人脾气有些古怪,现下便是邀东丈前去洞庭湖一见。
“行了,趁那几个还没起来,我就先溜了,一会碰到准麻烦。”
东丈说着拍了拍衣裳,转身走到小桌旁捡起靠在旁的铁剑斜插在后腰上,这一次东丈难得没有再着一身灰衣,而是一身以黑色为主、暗红为底的衣裳,那一根根红黑色相间编织而成的腰带尽显不凡,胸前衣襟上还左右穿着一根红绳,做工很是精美,流线型的款式在东丈那傲人的身躯上尽显美感。
不用想,这身衣裳定是出自小龙女之手,此刻东丈胸前还挂着一枚吊坠,水滴状的玉石上雕刻着小小一个“东”字,这也是小龙女为东丈而制。
见东丈收拾妥当,龙女移步走到他身前伸手给他拢了拢衣领,轻声道:“注意安全。”
“晓得了。”
捏了捏龙女那粉嫩的脸颊,东丈一个箭步蹿至凭栏处一手撑住护栏,翻身便跳下了悬崖。
龙女快步上前探头去看,就见东丈犹如一只蝙蝠俯冲往崖底飞去,临近之时后腰长剑豁然出鞘,左右连点峭壁卸力,随即轻飘飘的落入地面。
但见此刻东丈漫步走向沙滩,不远处有一艘小木舟静静搁浅在岸边,背对着龙女摆了摆手,东丈一脚将木舟踢飞。
“怦”的一声巨响,木舟被巨力推动飞向海面,东丈足尖连点紧跟其后,两个蜻蜓点水踏波而行,一个鹞子翻身便轻飘飘的踏上了仍在惯性前行的木舟之上。
“走了。”
两人隔空相望,虽听不见对方说的什么,但小龙女也能猜到东丈说的内容,点了点头,龙女也跟着轻声道:“一切小心......”
萧萧江上荻花秋,做弄许多愁。半竿升日,两行新雁,一叶扁舟.......
东丈走了,这一次他没有再带着玄铁刀,而是让公孙仕给他锻造了一柄铁剑,还不是精钢剑,而是最粗糙的铁剑,既然要走上那条道路,从现在开始,东丈便要暂时忘掉玄铁刀的重量,并快速摒弃掉黑刀带给他的强大。
除了这最重要的一点,还有一个原因便是,现在的东丈识别性太高了,黑刀、灰衣都快要成为东丈的标配了,也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三日后。
新昌县。
东丈大摇大摆走在街道之上,一手攥着一把瓜子边走边嗑,碰到什么新奇的摊位都会跟着挤上人群瞅上一眼,活像一个社会闲散青年。
那洞庭湖距离这里还有不短的距离,东丈自然也不会着急,时间还很充裕,这一路上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赶路,没事还会跟路边的佃农唠唠家常,渴了找人讨水喝,饿了就往附近酒楼点上他们最‘能打’的招牌充饥,一路过来别提有多惬意了。
不时,在街头闲逛的东丈便看到街边拐角有个耍猴的,后世他可没见过这玩意,好奇之下也跟着人流走向那边。
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东丈就见面前一老汉正不断作出指令,那颈项掏着绳索的猴子便作出或空翻或踩杆的动作,两个可说是配合得无比默契了。
耍猴人是从汉代便开始流传下来,但也仅以河南与AH两地较为出名,不过也都是一些老套路,若真要说的话,可能后世为赚快钱,可能训练手法上也更为急切,即是说虐待。
现在这个时代是要好上许多,耍猴人以猴为生,从小就与它培养出较为深厚的感情,轻易是不会去虐打猴子的,总归来说这一代人还是颇有匠人精神的。
只看了一会,东丈便没了再看下去的兴致,套路都是大相径庭,也就看个乐罢了,随意扔了两个镚子东丈便走出人群。
这时就发现刚才逗留在街上的人儿都一窝蜂的往附近的柳生茶庄匆匆赶去,好奇的东丈随意拉过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在他不耐烦的神色中问道:“老哥,那边可是有什么门道?怎的你们一个个都往那儿赶?”
壮汉冷不丁被人拉住,下意识就要发火,可刚一扭头,就看到东丈额头上那一片如云般的红印,内心不由咯噔一下,忙偷眼看向东丈身后,发现只是别着一柄稀疏平常的铁剑后,遂鄙夷的荡开东丈的手,不耐烦的道:“说书人进场了,你说热不热闹?!”
说着也不顾东丈那愕然的表情,嫌弃的扭过身去,虎虎生风的就往茶庄蹬蹬蹬跑去,东丈也不在意,诧异的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语道:“说书人......”
反正时间还早,东丈也不着急赶路,便后脚跟着壮汉走进茶庄,一经踏进大门,东丈就被现场那热烈的氛围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老的小的、男的女的皆围在了一楼大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举行什么诡异的不法仪式呢。
随手让小二拿了一壶酒水,东丈便自个端着酒壶左右乱晃想要见缝插针,但皆碰了一鼻子的灰,最后见实在是挤不进去,便跑到一处人流稀少的角落,身手敏捷的跳上空桌两个抓拿上挺便翻到了二楼看台之上,东丈自以为自己做得非常隐蔽。
殊不知在他跳上看台之时,一楼正中央一名手捧托盘的小女孩儿便似是心有所感,猛地抬头看了过来,这一眼而过便如魔怔了一般定在原地,小嘴微微张着。
东丈察觉到女孩的目光,也没多想,手持酒壶趴在凭栏上也冲女孩儿和煦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