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丈找上烟波钓叟,目的其实便是要整合起自己的班底,现如今的武林能排得上号的高手很少,纵观神雕时期也就那寥寥几人。
恰恰东丈便知道有这么几人,且都是隐士,在外声名不显,外人极少知道这些人的名号,但实力却是一顶一的强。
若他们在外开山立派,少不得都是掌教级别,但这些人闲散自由惯了,受不了那些个条条框框,也嫌麻烦,便一直都是独来独往。
这点与东丈正好不谋而合,他本人也是懒得打理这些个‘琐事’,既然意气相投,那何不整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庞大的力量呢?
现有了张一氓等人的相助,东丈其实已经掌握了这片江湖上最强大的有生力量,不管是西毒欧阳锋亦或是北丐洪七公、射雕大侠郭靖等,在硬实力这一块,没一人能跟东丈相抗衡。
这五人任何一人在外都是大佬级,随意一个就能与黄蓉这样的郭靖第一副手斗得难分胜败,且还是保守的估算,他们的心肠都狠,真到了生死战,黄蓉还真讨不了任何便宜。
这,就是东丈此时最大的依仗,虽人数很少,比不了那些规模动辄上百号人的门派,但他们每一个人都拥有屠戮一个普通门派的力量,可说是以一抵百了。
走的,就是精英路线,贵精不在多。
而东丈接下来要做的事还需要一个比张一氓他们还要强上些许的人物把关才会稳妥,那人便是连黄药师都心生忌惮的烟波钓叟。
“你要杀人?”
“是。”
东丈没有否认这个问题,而是坦然的望向持壶静静沉思的烟波钓叟。
“以你这样的实力都杀不了的人,你以为我便能成功么?况且,我凭什么帮你?”
这次,烟波钓叟没有再给东丈斟茶,而是自顾自的品起了自己杯中的茶水,对此东丈也不在意,身子一歪斜坐在茶架后,目光望向湖心那倒映出来的一轮圆月,平静的道:“你有个儿子。”
此话一出,烟波钓叟那始终沉稳的情绪随即炸了开来,身上的杀气犹如实质节节攀升,小舟,也在他那不断外放的煞气中左摇右晃,于湖面荡开一圈圈波纹。
“你在威胁我!?”
直视烟波钓叟那杀人的目光,东丈罔若未闻,别了别额前的发丝,笑道:“别激动,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恶意,此番前来,只想与前辈交个朋友罢了。”
烟波钓叟闻言神色稍缓,但盯着东丈的目光仍带着不可磨灭的杀意,东丈瞅了他一眼,继而转眸望向渐渐趋于平静的湖面,道:“我能治好令郎的顽疾。”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好似在烟波钓叟的内心中打出了一道惊雷,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顿,楞在了当场,随即便是不可思议,一张脸上瞬间就闪过了多道情绪,激动的看向东丈,声音不自觉也变得急促:“你说什么?!”
烟波钓叟以为自己听错了,此刻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东丈,想在他口中重新听到刚才那个字眼。
“字面上的意思,我能治好你儿子的病,不知道,这个诚意算不算轻呢。”
东丈推了推自己面前那空了的茶杯,笑道。
烟波钓叟会意,沉默半响,跟着举壶给东丈斟满茶,后者舒服的喝上一口,就听烟波钓叟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个礼物,很重。”
“呵......您老喜欢就成。”
放下茶杯,东丈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钓竿前,烟波钓叟没有起身,而是背对东丈问道:“说吧,要我去杀谁?”
很显然,烟波钓叟已经妥协了,但东丈却没有立即给他回应,而是摆了摆手:“这事稍后再说,啧.....奔波了大半日,肚子还没半点荤腥,饿了饿了,整条鱼儿吃吃,听说,这洞庭湖的鱼肥美鲜甜,既然来了,那怎么也得尝尝个鲜。”
东丈说完便提起架在船头的钓竿,上下甩了甩,瞬间就将那钓线全数缠在了杆子上,跟着反握钓竿,看似随意,实则速度奇快的往湖面上刺去。
嗤!
钓竿刺穿湖面,烟波钓叟看见,随着东丈将钓竿拉出,杆子前头上还挂着两条拼命摆尾的白鱼,看着一条至少也有两斤多。
将鱼儿从杆上取下提在手中,东丈一手将钓竿扔到脚下,咧嘴笑道:“你看,这不就快得多了嘛。”
烟波钓叟:“..........”
你小子这是在侮辱我们钓鱼佬的尊严..........
身边有热爱钓鱼的朋友都知道,钓鱼他可能是享受那个起钓的过程,真如东丈这样,那不如将水抽干,下去捞就好了,何必挂线垂钓?
无视烟波钓叟那古怪的目光,东丈掏出小刀熟练的给鱼去除内脏,跟着往湖面上涮了涮,打开带来的小包裹,掏出一面白布,将两条大鱼摆放其上。
抖掉小刀上的水渍,东丈手起刀落,速度快出了一道残影,放血、开背、去头,分骨,唰唰几刀就将鱼儿肢解,啪嗒甩出四条鱼身,东丈一手把着鱼肉,一手迅速下刀。
很快,一片片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生鱼片便在东丈手中生成,一手取出一个瓷盘,东丈将生鱼片序列摆放其上,又开始捣鼓带来的调料。
“你要做鱼脍?”
后世的生鱼片在这时候叫鱼脍,宋朝的大文豪几乎都爱吃鱼生,苏东坡、欧阳修、梅尧臣、范仲淹、黄庭坚……这些家伙都是鱼生的忠实粉丝。
梅尧臣家里雇了一个女厨子,刀工一流,专门做鱼生,欧阳修年轻的时候在开封上班,每逢休假的时候,一准上街买几条鲜鱼,拎到梅圣俞家里,让梅家的女厨师替他收拾。
可说是爱到了极致。
东丈这人别的爱好没有,除了练功之外,最大的爱好便是喝酒,要知道一般好酒之人的厨艺必是不弱,一个个都是潜在的大厨,因为要整下酒菜,少不得每个人都会那么一两手。
而家中小龙女十指不沾阳春水,煮个饭都不知道要放水,孙婆婆的手艺也是凑合,两个小的更是只知道瞎搞,做饭这块便只能依靠东丈了。
久而久之,厨艺自然是日渐精深,小小一个生鱼片自然不在话下。
将佐料全部调制完成,东丈分出两个小碟,往烟波钓叟面前一推,并递上一双刚刚削制而成的筷子,笑道:“人生大事,吃喝二字,一鱼四吃,请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