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舅舅(1 / 1)

两人正在争吵间,却听到了一声粗犷的声音:“你们两又吵架了吗?”

顾远方看向门外,正是他的舅舅,顾远方看到了他的舅舅,心情才好了一些,他的舅舅中气十足,黝黑的面容中,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和顾远方的眉眼有几分相似。他看到了顾远方的妈妈哭哭啼啼的,不禁问道:“你还是不能原谅你的妈妈吗?”

顾远方叹了一口气,他忧伤地说:“不是不能原谅,而是觉得她太软弱了,我现在才知道妈妈的右耳失聪了。”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你妈妈一直隐瞒是不想你替她难过,你爸爸这人真不是个东西!”

赵明成不愉快地说,“而你的妈妈也是为了你才一直忍受的,后来终于忍无可忍了才跟你爸离婚的!唉,早知道你爸爸是这种人,你妈妈就不该在你外公的介绍下嫁给他,以前你外公在世的时候,很有权势,是个镇长,你爸爸也不敢对你妈怎么样,可是你外公短寿 ,一死,他就更加猖狂了,对你妈妈非打即骂,我看了也很气愤,也曾跟你爸闹过,差点气得要动刀,没想到那个小三却报了警,说我无理取闹,最后警方出来协调的这件事才算结束。”

顾远方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了两支烟,一支烟递给舅舅,另一支烟自己拿手上,拿打火机给两人点上 ,他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在屋间,他烟龄已经有10年了,从14岁开始到现在,也就是从父母离婚的时候,他就染上了抽烟的恶习。那个时候,他是学校中的不良少年,经常逃课,和社会上的混混混在一起,社会上的混混教会了他吞云吐雾,他也很喜欢通过抽烟来排解自己内心的愤懑和忧愁。舅舅吸了烟以后,就把烟的烟灰弹掉,把烟掐灭 ,把它扔到了垃圾桶里,他对顾远方和妈妈说:“你还没买菜吧,我们三去买菜吧,正好我露一手,做我拿手的红烧肉,糖醋里脊,水煮鱼和蒜泥茄子。”

舅舅是个厨师,自然做起饭来得心应手,于是,三人就到了菜市场,顾远方的妈妈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着摊上的荔枝,忙对顾远方说:“我记得你很爱吃荔枝的,我买些给你,哦哦,你还喜欢吃老李家烧鸡,我买些鸡肉吧。”

于是,她拉着顾远方的手,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牵着他的手一样,顾远方虽然流露出很无奈的样子,但是他还是配合妈妈让她牵了。之后买了很多菜以后回到了家里,舅舅就开始掌厨了,只见他拿起锅不断地翻炒,炒的速度很快,很快一道糖醋里脊出锅,在他的不停变换花样的翻炒下,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则一一上了桌,此时的舅舅已经热得满头大汗了,赵琴岚则贴心地给他擦汗。“吃吧。”

舅舅示意两人坐下来。又开了一瓶酒,“远方啊,今天陪舅舅喝酒好不好呀!”

“好的,只是不能多喝,等下还要回去呢。”

顾远方有些担忧地说 。“回哪去?远方啊,你今天就留在这里陪陪你妈妈吧,你妈妈一直念叨着你呢。她很想你,只是她这人不善于表达,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你说让你回来。”

赵明成有些忧伤地说:“怪就怪你那不好的爸爸。”

“今天高兴,别提他了。”

顾远方开了一瓶酒,给舅舅倒了一碗,给自己倒了一碗,两人开始碰杯。舅舅的厨艺很不错,这一顿大家都吃得很开心,正在兴致的时候,那只小狗屁颠屁颠地钻到桌子下面了蹭蹭顾远方舅舅的腿。舅舅才注意到有只白色小泰迪,“这个小泰迪真可爱,刚刚怎么没有注意这只小家伙。”

顾远方对舅舅说:“哦,它叫小汪仔,是小林取的名字,它是我两捡到的一只狗,估计跟主人走散好几天了,见它可怜就收养了它。”

见妈妈和舅舅饶有兴致地问:“小林是谁?”

顾远方这才坦诚地说:“我谈恋爱了,她是我学驾照的时候认识的,我想和她奔着结婚去谈恋爱。”

顾远方舅舅和妈妈都露出欣慰的目光,纷纷问他:“这个女孩子长什么样?多大?”

“这个女孩子比我小两岁,她很可爱,职业是个幼师。”

顾远方把她的照片拿了出来,给舅舅和妈妈看。舅舅看了小林可爱的,稚气未脱的脸,他不禁竖起来了大拇指:“我侄子有眼光,这个女孩子一看就是个很善良的人。”

妈妈看了,也开心得笑了。她希望的是,自己的儿子能获得好的爱情,能有一个懂他爱他的女生,毕竟他已经够苦了。见舅舅和妈妈认可,他心理也有种想要炫耀女朋友有多好的想法,于是他跟舅舅和妈妈分享了小林的很多趣事。他的舅舅和妈妈都笑了。“我希望我和小林能走到最后。”

顾远方很真诚地说。“那好啊,到时候带她让我们看一看,我也会把她当做我亲身女儿养的。”

赵琴岚也有些感性地说。舅舅回去之后,妈妈让顾远方就留在她这了,妈妈的房里面正好有两张床,有一个宽敞的卧室其实是特意留给顾远方睡的。晚上的时候,顾远方的妈妈走到了顾远方的床边,在他的床边坐下,想和顾远方聊聊天,顾远方却对她冷冰冰的。而赵琴岚也不气恼,只是很温柔地说:“远儿啊,我知道你恨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但是你也不知道妈妈也有自己的苦衷,妈妈为了你也哭了好几次,妈妈知道自己对不起你。”

顾远方的身体转向一边,他不想让她的妈妈看到他此刻正在哭。男子汉哭是个很丢人的事情。窗明几净,外面的月光铺了一地,静悄悄的,屋内两个人都不言不语了,树影婆娑,在月影中摇晃,一切都是那样静谧,只听到外面蛙鸣蝉虫的声音,这样的夏夜总是让人无端升起一种莫名得伤感。赵琴岚摸了摸顾远方的头发,像小时候摸他的头发一样,她温柔地说了声:“远儿,晚安,早点睡吧。”

可是,顾远方在他妈妈走之后并没有很快进入梦乡,他的内心很聒噪。听着蝉鸣蛙声越发睡不着,他坐起身,看着窗外的孤寂的几盏灯陷入了痛苦的回忆。那时候也是一个夏夜,当他和朋友游玩回去的时候,那个很大的别墅里面很多东西被搬走了,妈妈不见了。他却看到爸爸坐在窗前,神色淡然,一个陌生的女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顾远方的爸爸对顾远方淡漠地说:“叫她妈妈!”

“我不叫!她不是我的妈妈!”

顾远方的泪水决堤而下,“狐狸精!都是你害了我们家破碎了!”

顾远方那时候叛逆期,血气方刚,后来无论爸爸怎么让他区服他都不叫她妈妈。他跑上了楼,身上无非又多添了几道伤,反正已经习惯了,但比起心灵上的痛苦,这样的皮外伤简直不值一提。他对着窗外孤零零的一只在树上栖息的鸟,看着入了神,只是,他觉得那只鸟比自己幸运,它有它的家,它很快被另一只鸟叫走了,许是鸟妈妈找到了它让它回去了 。顾远方的内心空荡荡的,就如同一只孤鸟没有栖息的住所,他看着诺大的别墅,此刻像极了他被囚禁的鸟笼。他知道,这个他爸,他妈和他组成的三口之家彻底破碎了。本来就该破碎的……顾远方苦笑一声,他也不能去责怪妈妈,因为妈妈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自己生下来也不是束缚她自由的绳索,她不愉快了,不自由了当然可以选择她喜欢的方式,只是,他不能理解妈妈把他独自一人留在那可怕的地方,所以顾远方自从跟了爸爸后从来没开心过,上了大学之后有了人际关系后性格就开朗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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