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知道,他嫌她恶心。他不爱她。所以,她轻轻推开他,让他睡床。她拿了被子和枕头,睡在床头的沙发上。彻夜未眠。六点,慕迟准时醒来。他每天六点准时起床,无论任何情况他都能准时醒来。这么多年,日日如是。所以,她也是,如无意外都是六点起。慕迟醒来,发现自己昨晚睡在她的床上,而她睡在沙发上,目光冷冽的骇人。“你是想替谁守身如玉?慕景川?或者孟良辰?”
他讥笑,眼底的寒意像淬了毒的碎玻璃渣。桑榆气笑了。“慕总,不是你嫌我恶心吗?难道你昨晚故意到我房间来,是想和我发生夫妻之实吗?如果你想,你可以直说。不必醉酒,不必找借口。我对一具喝醉的‘躺尸’,很难有兴趣。”
呵呵!“桑榆你是觉得只要你不要你这条贱命了,就可以对我这样冷嘲热讽了是吗?我给了你什么样的错觉,让你可以在我面前如此嚣张?”
慕迟迈开大长腿走到她身边,蛮横的刺啦一下撕烂了她的睡裙,戏谑的笑道。“那个小女孩儿的骨髓配型还没找到,你给的三十万只够她坚持一个月,一个月以后没有骨髓配型,没有手术费,你一样只能看着她死。”
桑榆听到这些,下意识扯过被子包裹住自己,蜷缩着,笑得更加肆无忌惮。笑得眼泪横飞。她就知道他突然把孩子带来不失为了让她吃饭,让她振作。他是为了再次控制她。她不在乎孟良辰,不在乎桑叶了。连这条命都不在乎了,现在终于又让他找到了新的控制她的武器。凭什么呀?那就是一个陌生的,可怜的孩子呀。“你笑什么?”
慕迟徐徐蹲下,深寒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像是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危险中透着一股嗜血的阴戾。桑榆对视着他深寒的眸,只觉得浑身发寒。想说什么,可又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说什么都是错。最后,只是默默松开了手里攥着的被子。把自己光洁如玉的身子,就那样暴露在他的面前。“你什么意思?”
慕迟讥笑。“不守了吗?为了那个孩子?”
他又问。“不管你信不信?如果说守,这十多年我也只想为你一个人守而已。如果你想要,我给你就是。如果可以,请你帮帮那个孩子,她就是一个可怜的没人爱的孩子而已。”
桑榆苦笑,笑得心都碎了。不知道是不是房间的冷气开的太足,她声音随着身体的颤抖也隐隐发抖。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面对什么?慕迟冷冷勾唇,似笑非笑,慢悠悠抬起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落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桑榆的身体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可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的颤抖。他略带些薄茧的手,顺着下颌划过她修长的天鹅颈,停在她性感的锁骨上,一遍一遍摩挲着她的锁骨问。“你很想我睡你吗?”
冷冽如寒冰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戏谑和嘲讽。她想?难道不是他要吗?桑榆秉着呼吸,深深闭眼。不想言语,也无话可说。她想不想并不重要,他的目的是羞辱。而她能做的只有接受。慕迟修长的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又停在她的心口。讥笑更甚。目光寒冽犹如索命的地狱使者,仿若下一秒就能把她的掏穿她的胸口,挖出她的心脏。那种被猎人盯着,玩味观摩的滋味,让桑榆恨不能立刻消亡。从这世界消亡。良久,他才开口。“桑榆,你太脏了,我实在下不了手。”
讥讽,嘲弄,刺骨噬心。而后,起身进了浴室。他在洗手。拼命的洗手。好像刚才碰过的是一件脏到入骨的东西。桑榆随即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脏?她怎么会脏?她的人,她的心,从来都只想给他一个人罢了。慕迟洗了很久。她换好了衣服,换上了很久没穿的职业套装裙,扎起了干练的发髻,换上了平底的皮鞋。然后,给他搭配好了今天要穿的衣服,毕恭毕敬站在客厅等着。慕迟出来时,看到换上职业西装裙,眉头微蹙。她穿上套裙装,就像变了一个身。化了淡妆的清冷容颜,冷白的瓷肌仿若能掐出水来,还有不盈一握的细腰,笔直修长的长腿,像从良的狐狸精。让他莫名的口干舌燥。“你什么意思?”
慕迟冷声问。“借我一百万吗?我可以回去工作,还你。”
桑榆笃定回答。“呵,为了那个小丫头?”
慕迟讥笑。桑榆沉默,没回答。“她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为了一个陌生孩子这样付出?别告诉我,你只是同情她。”
慕迟一边嘲讽,一边过去拿起她搭配好的衣服穿上。这么多年,他衣柜的衣服都是她给他搭配好的。他好像都习惯了。“她是一个可怜的孩子,我想帮她。”
桑榆耐心的解释着。“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慕迟又笑,修长的手指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慕总,这么多年我除了上学就是在工作,我有没有私生子你应该最清楚。”
桑榆冷声辩解。她做手术的时候,那个女医生说她还是chu女.生了孩子的女人,还会是chu女吗?“呵,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她可怜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世上可怜的人那么多,难道我都要管吗?”
慕迟冷声戏笑。桑榆攥紧了拳头,屈膝给他跪下了。“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求你答应。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工作,好好吃饭,我会乖乖听话,把孩子生下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哽咽的声音,听在慕迟的耳朵里格外刺耳。“桑榆,你真是烂。”
她烂。烂好人。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她怀着孕要捐骨髓,一心求死。“求你。”
桑榆再次请求。“如果我不答应呢?”
慕迟笑问。“我......”“你就绝食,躺在床上装死,你就不会心甘情愿把孩子生下来是吗?”
慕迟替她说了她想说不敢说的话。桑榆笑着点头,笃定的答道。“是。”
“你在威胁我,桑榆,我最恨别人威胁我,你居然敢威胁我。”
慕迟蹲身差点没把她的下巴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