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听到他冷漠霸道的话,只感觉窒息。想解释,可最终默默了说了句。“回来了。”
没等慕迟再说什么,她便先挂断了电话。她今天出来,特意没带司机,没带保镖。她是想过逃,但她知道逃不掉。不禁逃不掉,还可能会连累沈默。她深吸了口气。沈默说,让她为自己活一次。她也想呀。但好像若非她死,这辈子都摆脱不掉了这样的无止尽的纠缠和消耗了。她真的好累。游乐区,沈默陪着希希和那些孩子们一起玩着老鹰捉小鸡。他是老鹰,希希当保护身后一群小鸡仔的‘鸡妈妈’。天空中,飘荡的都是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很治愈,很温暖。她看着希希,看着沈默,一点儿也不想打断她们。可是她们该走了。再不回去,不知道慕迟会做出什么事来。“希希,我们该回家了。”
她站在游乐区外,轻轻喊了一声。希希很快停下,跟孩子们道别。“我要回家了,明天再来跟你们玩。”
孩子们都四下散开,各自去玩。希希主动牵着沈默的手,跟他一起朝桑榆走去。“沈默叔叔,你都跟我妈妈说什么了?我妈妈看起来笑得挺开心的。”
希希好奇的问着。“这个恐怕要保密。”
沈默笑着卖了个关子。“叔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妈妈?”
希希突然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问着。“对呀,我是喜欢你妈妈,难道你不喜欢你妈妈吗?”
沈默洒脱的说着。“喜欢呀,但是叔叔的喜欢和我的喜欢不一样。”
希希机灵的眨巴着眼睛看着沈默。“人小鬼大,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是一样的,你不想妈妈不开心,我也不想她不开心。怎么就不一样了?”
沈默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心情复杂。“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
希希一边说着,一边挣脱他的手朝桑榆跑去。“妈妈,我来了。”
桑榆伸手牵上她的手,抬手更沈默挥手告别。沈默微笑着,目送母女俩离开。直到看不见了,还呆站在那儿,许久后才离开。……桑榆回到梦园已经是快九点了。慕迟站在院子中央等着她,芊芊也再。看到她们回来,芊芊很快飞奔过去抱住了桑榆。“桑榆,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不要我了。”
桑榆怔了一下,才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她。“我怎么会不要你?我只是有点事。我要跟你介绍一个朋友。”
桑榆一边说着,一边把她带到希希面前。希希很快认出柳芊芊,没等桑榆介绍她就喊了。“我认识你,你就是前段时间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和妈妈帮你梳头,洗头的那个阿姨。你醒了,太好了。妈妈天天都在盼你醒过来。”
希希兴奋不已,主动伸手到芊芊面前自我介绍。“我叫慕希希,阿姨你叫什么名字?”
“阿姨?你为什么要叫我阿姨?我有那么老吗?”
柳芊芊嘟着嘴一脸委屈。“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希希马上改口。她小小的年纪,小小的脑子搞不懂到底该怎么称呼这些成年人了。她叫沈默哥哥,他不高兴,让她叫叔叔。现在她叫这位女士阿姨,她又不高兴,要她叫姐姐。她真的好累呀。希希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我叫芊芊,柳芊芊。”
芊芊也伸手跟希希握手,天真的问芊芊。“以后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吗?”
“当然可以。”
希希很认真的点头,感觉这个姐姐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她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桑榆。“妈妈,姐姐她多大?”
桑榆没来得及回答,柳芊芊自己回答。“七岁,我今年七岁了。”
“七岁?七岁就长这么高了吗?”
希希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她。怎么可能七岁就和她妈妈一样高了呢?“我就是七岁,慕迟哥哥,你快来告诉她,我是不是七岁?”
柳芊芊跑去把慕迟拉过来给她证明。希希也不甘落后,跑过去拉慕迟。“叔叔,她撒谎,她不可能只有七岁,她和妈妈一样高了。”
两个人一个拽着慕迟的左手,一个拽着右手,都要他为自己撑腰。慕迟一时间莫名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回家。桑榆轻轻招手被希希叫了过去。希希不甘心的松开慕迟,扑倒她怀里,很不开心的抱怨。“妈妈,这个姐姐撒谎。”
桑榆附在她耳边轻轻耳语了两句。希希撅着的小嘴马上笑了。“妈妈,我懂了。”
然后,她又像一只快乐的蝴蝶飞到柳芊芊身边。“姐姐,我带你去参观我的房间。”
“好。”
芊芊点头,兴奋的跟在她后面跑。院子里,突然一下安静,就剩下她们俩相对而立。四目相对,相对无言。桑榆默默朝屋里走去,慕迟突然问了句。“你去见谁了?”
声音很冷,带着几分刺骨。桑榆顿步,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没想到,他会派人跟踪她。“在公园碰到了沈默。”
她淡淡应了句。“那么巧碰到,还是早就约好了。”
慕迟阴阳怪气,字字都是嘲讽。桑榆转头,目光深深盯着他。“你觉得是约好的,那就是约好的吧。”
她不想争吵,不想纠缠。太累了。“我们没离婚,你就开始找下家了吗?”
慕迟的怒气值慢慢攀升,嫉妒让他快要发狂。“找下家?慕迟,我只有半年的命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再大费周章去找下家吗?”
桑榆无奈的嘲讽了回去,把他刺在她心口上的刀拔下来刺回去。慕迟拳头一紧,被那句‘我只有半年的命’深深刺痛。他派人去寻找合适的心脏了,无论付出多少,他都要找到适合她的心脏。“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
他执拗的说着。桑榆不以为然的笑了。“算了,我的命是老天爷早就给我定好了,你说了不算数。其实你大可以放心,沈默要出国了,他对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世上没有人会傻到去爱一个结婚了,还怀着孕,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女人的。我真的很累了,如果你不愿离婚,至少让我能过得稍微舒坦一点。谢谢。”
桑榆说完,给他深深鞠躬,然后转身离开。慕迟悲愤不已,冲过去紧紧把她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