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夏泪水簌簌落下,哭的压抑且小声,她的手紧紧的攥着她的,看得出她的隐忍和害怕。“他抱着我,我、我挣不开,我好歹叫他一声爸,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唔唔……他打我,我摔倒了,一时生气才用凳子砸了他,然后,他、就再也没起来。”
她说的语无伦次,看样子也是真的吓坏了。楚安安紧紧抱着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别哭,没事没事,是他欺负你,你打他也是正当防卫。”
林平夏浑身发抖,“我等了他半天他都没醒,他大概是死了,可我不敢跟我妈说,我想过从五楼跳下去一了百了,可我妈怎么办?别人会不会以为是我妈指使的,会不会以为是我妈没有教好我?”
她看着已经打开的窗子,越说越绝望。楚安安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一阵后怕,幸好赶过来了,否则她还不一定做出什么。“好了,你别自己吓自己没那么严重,就算是他真的死了,也是他欺负你在先,到时我给你作证,你别哭,他在哪?我去看看。”
林平夏抽泣着指了一个房间。楚安安松开她,径自朝着房间走去,等他推开这间房门的时候,还是愣在原地,屋子不是很大,比她在楚家的房间还要小。从粉色的被子上还是能看出来,这是林平夏的房间。但此时的房间乱七八糟,所有在桌上的、柜上的的东西都在地上,包括被子、书本,还有一个赤条条的老男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在联想到他做的事,真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林平夏也有些尴尬,直接扯过被子将男人重要部位给盖起来。虽然她也恶心也害怕,可是,就可她一个人祸害好了,她不想让楚安安也留在阴影,若不是她打电话及时,可能她真的会从五楼跳下去。楚安安深吸口气,看到这副情景,就能想到当时的情况,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该有多无助。她胸腔里莫名的涌起一股愤怒,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怎么都扑不灭,她朝着那个倒地地上的大男人身边,使劲的踢了两脚。没反应。她蹙眉看了眼林平夏说的凳子,就是那种普通的木头凳子,而且林平夏力气能有多大?不至于砸死吧?她蹲下来,伸手在男人的脖子处探了探,有些虚弱但确实还在跳动。她一颗心瞬间落了下来,若他真的死了,林平夏也少不了要担个防卫过当的罪名,现在只要送医院就行了。看着依旧在哭的林平夏,她出声安慰道:“别哭了,他没死。”
还在抽噎的林平夏闻言,顿时止住哭声,由于收的太快,一下子噎住,“啊?”
“我说他没死。”
“怎么可能?我都在他在他鼻子下探了,一点气都没有。”
林平夏说着,蹲下身子,有些小心的将手指又放在男人的鼻子下,等了好半天都没有呼吸。“没有,安安没有。”
她又哭着摇头,声音无助。楚安安无奈将她给拉起来,“放心他还活着,你太紧张了,去、去换衣服,我叫救护车。”
说着,她直接拨打了急救电话。林平夏虽然还有些怀疑,但不得不说,楚安安的到来,消除了她心里不少的恐惧。楚安安又看了眼倒在地上赤条的男人,心里涌起一股子恶心,这男人要多不要脸,才会对自己的继女下手?就特么的光着,也不怕人长针眼。“他就这样过来的?”
她咧咧嘴,有些难以置信。林平夏尴尬,但更多的是知道他没死后的释然,他死不要紧,但不能把她的命给搭进去。她嫌恶道:“进来的时候穿了一件短裤,后来脱了。”
楚安安眉头微蹙,“他没真的欺负你吧?”
林平夏摇头,“没有。”
楚安安急躁的心,算是放下了一点,“他是不是早就对你意图不轨?”
林平夏此时已经平静多了,心里只剩下跟楚安安一样的恶心,还有毫不掩饰的嫌弃。“以前他就总是有意无意的动手动脚,摸我的头,或者是拉我的手,开始我虽然觉得不妥,但一想到毕竟叫他一声爸,就觉得应该不至于是我想的那样,我没跟父亲相处过,我想或许就是父女之间亲昵举动。直到有天,我妈不在家,家里只有我跟他,还有一个四岁的石东,他突然在我后边抱了我,我吓坏了,使劲的喊着石东给我妈打电话,他看到石东真的去打电话,才放开了我,那件事后我才开始住校。但这件事我一直没敢跟我妈说,他喜欢动手,我怕他们打架。从那以后倒也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年多,这周他知道我妈上早班,又特意把石东送去奶奶家了,我一直防备,房间的门我都是上锁的,连备用钥匙都在我这,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有了房门的钥匙,开门进来的时候,我就醒了,还不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扑过来,他力气好大……”林平夏说着,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不用问,接下来应该就是他的兽行了。楚安安叹口气,幸福的大多相似,不幸的人却是各有各的不幸,就在昨天她还觉得生活不下去了,今天的林平夏就用活生生的例子告诉她,她比她还难。她抱了抱她,声音轻哄着,“别哭别哭,以后会好的。”
林平夏擦了擦眼泪,点头,“他没死,就比什么都还好。”
楚安安点头,“嗯,你妈妈呢?”
“上班了,她上早班,大概快回来了。”
林平夏一边说着一边换衣服。“这件事你要跟你妈妈说,要她跟这个男人离婚,否则你们早晚都会被他给拖累死。”
林平夏无奈的摇头,“以前我就劝过我妈离婚,但一提离婚,他就跟疯了一样打我妈,说我妈背着他给他戴绿帽子了,或者说她养小白脸了,我妈提了几次,每次都挨打,我妈也就不在提了。我也不再说了,我现在没有能力保护她,说了只能是让她多挨几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