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风说着,语气陡然变得凌厉,犹如锋利的刀子,不止割着人的脸,还割着人的心,“是谁给了你们错觉,无论你们做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们,只凭你服侍我娘?”
齐睿风说着,似笑非笑地望着厉嬷嬷,眼里的嘲讽一显无遗。厉嬷嬷一张老脸忽青忽红,恨不得地上能出现一个洞,她好钻进去。厉嬷嬷气得抬手狠狠给了紫晴一耳光,“你个没脸皮的东西,家里的脸都被你给丢光了!”
紫晴捂着脸,哭得更厉害了,“我——我——我是真心喜欢二少爷的,我只想留在二少爷身边,我——”“住嘴!”
齐睿风厉声呵斥,因为喊得太急,忍不住咳嗽起来。宋挽凝给齐睿风拍背,柔声道,“慢慢说,别急,她们可没你的身子要紧。”
不知是宋挽凝的话起了作用,还是宋挽凝拍背的举动起了作用,齐睿风面上的怒气显而易见小了不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的就是你了。”
紫晴脸色煞白,显然是被打击得不轻。“谁撺掇你给我下药的。说!”
紫晴哭着将翡翠是如何撺掇她的事情说了。宋挽凝问道,“翡翠撺掇你的时候,可有外人在?”
紫晴咬着嘴唇摇头。宋挽凝也无话可说了,紫晴傻得有些可怜。齐睿风因为不想将事情闹大,所以周围根本没有其他人,翡翠也不在。就是将翡翠找来对峙,翡翠怕是也只会一脸无辜,甚至质问紫晴为何要冤枉她。齐睿风也被气笑了,“翡翠是你主子?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她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去死啊!”
宋挽凝又问,“我给姑母准备的羊脂白玉簪子被换成了木簪,谁做的。”
紫晴的眼神顿时漂移不定,明显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厉嬷嬷也看出来了,哭着跟齐睿风和宋挽凝讨饶,“二少爷,二少夫人,老奴也知道自个儿没脸再跟你们求情。可紫晴到底是从老奴的肠子里爬出来的,老奴不能不管她啊。求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放她一马,老奴保证立马给她找人家嫁了!绝对不耽搁。”
这次倒是够爽快的,宋挽凝在心里腹诽。紫晴这一次也不敢再哭诉了,她知道能顺利嫁出去,就是最好的下场了。“养女不教,厉嬷嬷,你难道就不该受惩罚?我也不罚你其他,将这些年你们一家捞的钱通通交出来,然后一家子都去庄子做活吧。”
厉嬷嬷面色大变,这一次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当即对着齐睿风跪下,磕起头来,磕得那叫一个蹦蹦响,“二少爷饶命!二少爷饶命啊!二少爷就看在老奴对世子夫人是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了——”“你以为若非你是母亲身边的人,我会如此轻易放过你?这些年,我就是看在你曾经在母亲身边伺候过,这才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能想养大了你们的心。惩罚,自然是要你们痛,这才叫惩罚。不轻不痒的,算什么?”
顿了顿,齐睿风继续道,“这些年,你们都捞了多少银子,我心知肚明。听清楚了,一分都不许少,否则我就将你们送官。不信,可以试试看。”
“二少爷,紫晴,老奴不管了!您想如何惩罚她就如何惩罚,只求您放过老奴一家人吧!”
厉嬷嬷很快做出弃车保帅的选择。紫晴顿时如遭雷劈,不可置信地看向身旁与她同跪的厉嬷嬷,“娘!我是您女儿啊!”
厉嬷嬷逼着自己不去看紫晴,硬着心肠道,“本就是你的错,何苦连累一家人!你想想你哥哥嫂子,还有你的侄子侄女,不能让他们陪着你死啊!”
紫晴放声痛哭,这一刻的紫晴是真的后悔极了,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听了翡翠的,去爬二少爷的床呢!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齐睿风对眼前的一幕不为所动,淡淡说道,“我有说过你们可以选择吗?我的决定不会改。我只给你们三日时间,要是三日内,没有按照我说的办,绑了见官。都给我滚出去!”
厉嬷嬷还要开口求,齐睿风却不耐烦了,正想开口唤人将厉嬷嬷和紫晴叉出去。宋挽凝便开口了,“厉嬷嬷,你若再开口,惹怒了夫君,那你一家子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厉嬷嬷不敢再说,踉跄着起身,拉起身旁仿佛没了魂儿似的紫晴出去。“以前跟着我娘的这些人,一个个的心太大了!”
宋挽凝却不生气,淡淡道,“伺候过长辈的,自然比别的奴才要尊贵多了。这不是很正常吗?”
宋挽凝说完,有些好奇道,“夫君,你好厉害啊。你居然连厉嬷嬷一家贪了多少银子都知道。”
面对宋挽凝钦佩的眼神,齐睿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吗?有必要如此?不过齐睿风不否认,宋挽凝的眼神,令他很满足。宋挽凝又问,“夫君,那你是否知道二婶管家时贪了多少银子啊。”
齐睿风眼神一闪,慢悠悠地开口问道,“为何这么问?你是如何知道二婶贪了公中的银子的?”
宋挽凝笑道,“这有什么难猜的。管公中的人,怕是很少有不贪银子的。看二婶的样子,也不像是不贪银子的人。”
宋挽凝说着,用手指戳了戳齐睿风的胳膊,“别打岔啊,先说说你知不知道。”
齐睿风只觉得被宋挽凝戳过的地方,痒痒的,像是被羽毛挠过,眸色顿时一深,喉咙一紧,开口时,声音有些紧绷,“知道。”
宋挽凝眼睛一亮,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夫君,你可真是厉害啊。我原本就是那么一问,没想到你居然真的知道。夫君,你既然知道,为何不告诉祖父,夺了二婶的中馈之权呢?”
齐睿风嘲讽一笑,“二婶贪了公中的银子又如何?你以为祖父真的会夺了她管公中的权力?记得姑母说过的话吗?祖父是最会和稀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