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齐泽言是由蓝氏带着呗,宋挽凝在心里腹诽。蓝氏死了丈夫,就只剩下儿子能相依为命。蓝氏因此将齐泽言看得是比什么都重,生怕磕到哪里,碰到哪里。久而久之的,齐泽言就被蓝氏教导成腼腆害羞的样子了。这些话,宋挽凝只是简单跟齐睿风说了一下。齐睿风听着,脸上不禁愈发阴沉起来,“言哥儿以后若是继续这样,怕是不成。得想法子改了言哥儿的毛病才是。”
宋挽凝道,“大嫂将言哥儿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想将言哥儿从她身边夺走,这怕是不可能。可要是言哥儿一直跟在大嫂身边,以大嫂的性子怕是会继续这般教养言哥儿。”
顿了顿,宋挽凝继续说道,“夫君,我是这般想的。我想言哥儿五岁时,也该启蒙了。到时候不止给他挑个文先生,还可以选个武师傅。这样文武教导着,言哥儿的性子还是很有可能改正过来的。”
如今正在读书的齐睿霖,齐睿云还有齐睿阳在读书,不过只学文,而没有学武。定远侯曾经倒是武将,只是从齐睿风她爹这一代起,就转型开始走文官路子了,到齐睿风这一代,更是只重文,不重武。这也是没法子的,谁让朝廷的大情况就是重文轻武呢。“这主意好。其实不止是言哥儿,五弟(齐睿阳)那儿也该学点武。男子太过文弱终究是不好。”
“夫君既然有这心,那就可以好好想想该如何劝祖父了。”
齐睿风点点头,“让我好生想想。”
这一日,宋挽凝正处理事情,桃舞进来禀报,说是林氏求见。宋挽凝挑挑眉,林氏忽然来侯府找她做什么?宋挽凝放下手中的事,问道,“我娘她可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桃舞回忆了片刻回答,“奴婢瞧着夫人像是有些郁郁寡欢,有些失落的模样。”
宋挽凝的心里顿时涌起幸灾乐祸,真不是她过分,而是只要想到宋国良和林氏两个,仍然愚孝地选择继续跟孙氏还有大房住在一起,她心里就窝火。宋挽凝就是要睁大眼睛,好好睁眼看着宋国良和林氏他们以后的日子会如何,看看他们所谓的尽孝,是不是会把他们自己搭进去!这段时间有些忙,宋挽凝几乎都快忘记宋国良和林氏了,没想到这会儿林氏居然找上门来。宋挽凝有预感,这次林氏上门,就是想求她什么。唔——桃舞自从宋挽凝的面上瞧不出什么,小声问道,“二少夫人,奴婢这就将夫人领进来?”
“领到这里做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如今可不是宋家的人,而是齐家的人了。这娘家人上门,自然就是客人了。见客人,来我房里做什么,带我娘去花厅吧。我稍后就过去。”
一旁的赵嬷嬷一愣,宋挽凝对林氏的态度十分冷淡啊。宋挽凝还故意晾了一会儿林氏,才慢悠悠地去了花厅见林氏。有一段时间没见林氏了,这乍然再见到林氏,宋挽凝都有几分认不出了。只见林氏穿着一件赭红色褙子,面上虽施了脂粉,但还是难掩憔悴,她正有些局促不安地坐在椅子上,见到宋挽凝,眼中闪过惊喜。宋挽凝在打量林氏,后者也在打量宋挽凝。宋挽凝穿着品竹色的牡丹凤凰纹浣花锦衫,烟罗紫的暗花细丝褶缎裙,衬得她本就极美的容颜仿佛又美了几分。要说还未嫁人的宋挽凝是一朵空谷幽兰,那么嫁了人后的宋挽凝,就像是染了几分艳色的空谷幽兰,多了几分色彩生气。林氏见状,暗暗松了一口气,相信这样的宋挽凝,在齐家的日子想必是不错。宋挽凝坐到主位,对着林氏抱歉一笑,“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方才有事情,因此耽搁了一会儿功夫。娘,你不会怪我吧。”
林氏摇摇头,局促道,“没事。也是我忽然过来,都没跟你打一声招呼,是我不好。”
宋挽凝完全没有主动开口跟林氏说话的想法,任由林氏在一旁局促,时不时偷偷打量她。宋挽凝见林氏久久不说话,眉头一蹙,“娘啊,我说了,我有不少事要处理,可没工夫在这里陪着你瞎耽搁。娘,你来侯府,如果只是来看看我过得好不好。我想你应该看到了,我过得挺好,不需要你担心。想必你也看完了,那你可以离开了。”
宋挽凝直接下了逐客令。这里可没其她下人,就只有一个绣心在。宋挽凝可不需要顾及什么脸面名声,对林氏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林氏再傻,也能听出宋挽凝语气里的不耐烦,她有些悲伤地开口,“挽凝,你是怪娘吗?”
宋挽凝淡淡道,“不敢,你是我娘,我是你女儿,我这当女儿的,哪里敢怪你呢。况且——”宋挽凝说着,嘲讽一笑,“娘,你有什么值得我怪的?”
林氏脸色一暗,“我知道你在怪我。你怪我和你父亲辜负了你的好意。”
宋挽凝的语气里终于透出一丝不耐烦,“好了,以前的事,我不想提了,也没什么好提的。不过娘应该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的话吧,父亲和你既然要当孝子孝媳,那你们就好好当,但是我可不会帮你们。这话,你还记得吗?”
林氏抬头,眼眶一红,眼底浮现泪意,嘴唇翕动。宋挽凝心硬如铁,“娘是打算在我面前哭?是苦肉计,想让我心软呢?还是想着以此来逼迫我?”
林氏浮现眼底的泪意死死压了回去,咬着嘴唇,难堪道,“挽凝,我是你娘啊!你怎么能这般想我?你太伤我心了。”
宋挽凝嘴边的讥诮更浓了,伤林氏心?那时候林氏和宋国良为何不想想,他们的行为又有多伤她心?“哦,看来是我误会娘了。听娘你的意思,你来侯府找我,只是单纯地因为想我,想见我,而没有其他事吧,尤其是没有事情要请我帮忙。那就好,我之前说过的话是不会变的,娘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