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曲相得益彰,宛转悠扬,宛如在诉说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真是好曲啊。”
赵公子大声赞扬,也是引来其他宾客奉承,朝中大臣的公子,谁不想巴结呢。苏河嘴角含笑,等到楼中稍静之后,道:“此曲乃赞扬我大唐万里河山的壮阔,赵公子如此曲解未免也太儿女情长了些吧。”
苏河话落,各个雅间之中立刻传来私语之声,就连高台上准备离去的才女们也是停下了脚步,望向苏河,她们方才所弹的确是主在赞扬大唐的万里河山。赵公子看向苏河,脸色憋的通红,却气的不知该如何反驳,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丢人,任谁心里都不会好受。苏河仰起头,用眼神告诉他,哥们记仇!“苏兄说的好!”
宾客之中响起附和声,先是令苏河有些意外,毕竟赵公子是朝中大臣之子,而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公认的废物,此刻竟然有人敢站出来力挺自己?不过转念一想苏河也是能够明白,这赵公子为人跋扈,长安城里自然也会有不买他账的人。安香偷偷竖起一根大拇指,像她们这些才女早已不将钱财权势看的那般重要,她们更欣赏那些风流倜傥不畏强权的公子。“词为修喻,曲乃抽象,每一个人都有不同的音律感悟,而这也正是我大唐诗曲最吸引人的地方,苏兄觉得呢。”
在赵公子的雅间里,缓步走出来一位书生打扮的青年,长相俊朗,气质出众。而他的出现也是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议论声,包括高台之上的那些才女,眼中带着仰慕。赵公子脸带得意,挑衅的看着苏河。蓉香眼中同样带着仰慕,道:“林子虚,长安城出了名的才子。”
安香倒是很平静,笑着道:“苏公子这次可是遇到对手了。”
“怎讲?”
苏河道。安香道:“哪个男人不想见我们的池鱼姑娘呢。”
苏河抿了抿嘴唇,拱手道:“林兄文采出众,苏某佩服。”
没人想到苏河会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大部分宾客也都是意兴阑珊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赵公子嗤笑两声,拍了拍林子虚的肩膀,表示很满意。林子虚拱手,他本就是一介贫民,需要依附于这些位高权重的主子,才能在如龙潭虎穴的长安城里安生下去,才能完成属于他们这些寒门子弟的抱负。蓉香等才女的眼中生出些失望,但未表现在脸上。安香开始也没想明白苏河为何这么做,世人都传苏大将军次子是一个废物,但只有像安香这等心细的人才能察觉出一些不同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挣扎的缘由,苏河让这一步,才能使林子虚站稳脚跟,不然赵公子那等心胸狭隘之人又如何能放过他!大才即如此。才女们离去,雀楼管事走上高台,立刻吸引了所有宾客的目光。等了这么多日,池鱼姑娘终于又要见客了!“深秋以至,草木凋零,池鱼姑娘希望各位公子以秋意为题,作出佳词。”
每晚想要见池鱼姑娘的人有很多,今晚也不例外,管事话落,便已经有人开始提笔写词了。林子虚单手背负,沉思片刻,也开始提笔作词。安香望向摇晃着酒杯的苏河,道:“苏公子不打算试试?”
“不急,先看看。”
苏河嘴角含笑。时间缓慢而过,不停有下人往来各个雅间,取出那些公子文客的佳作,然后送到顶楼。最终顶楼只送下来一副词,管事看后,急命下人以长书写好,然后挂在了高台之上,供人观摩。所有宾客都来到窗前,想来看看这令池鱼姑娘都心动的佳词究竟出自谁人之手。风来煮酒意,花叶含将青,回首望尽,原是秋瑟一季黄。“好词,真是好词啊。”
“嗯,确实不错,难怪池鱼姑娘喜欢。”
宾客由衷赞叹,才女们也是纷纷将目光望向林子虚的方向。林子虚只是含笑,赵公子更是得意。“如若没人再有佳作,那今晚……”管事话音未落,苏河刚好落笔,抬手道:“且慢”下人快步取出苏河刚刚写好的词句,管事凝眉,还是命人送去了顶楼。不久下人回来,与其一同下来的还有一位身着碧衣的丫鬟。整个雀楼立刻响起了不小的骚动,谁不知那位丫鬟便是池鱼姑娘身边的贴身丫鬟。安香看向始终面色平静的苏河,眼中带着异样神采。管事命人以长书写好,挂在高台之上。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此词出现,整个雀楼一片安静,就连林子虚也是变的凝重起来。这副词通篇没有提一个秋字,哪怕一处秋景也未提及,但却道尽了秋的悲凉与萧瑟。这样的佳作可谓世间罕有。还好哥们前一世饱读诗书,如今才能合理运用低调才是最牛逼的炫耀这项技能。苏河心里美滋滋,脚尖轻点,跃至高台,说不出的潇洒自然。当然,碧衣丫鬟的抬手动作也很自然。“对不起,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要见的人是那间雅间里的公子。”
丫鬟抬手指向林子虚和赵公子的雅间。苏河满脸错愕,剧情神反转?雀楼安静了一瞬,宾客反应过来后无不哄笑,嘲讽苏河的自以为是。苏河凝眉,和安香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雀楼。碧衣丫鬟望向林子虚与赵公子的方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子虚面色平静,但心中难掩激动,如今终于可以与池鱼姑娘见上一面了。林子虚整理衣衫正准备上楼,却在这时听见了赵公子不轻不重的咳嗽声。林子虚皱眉,眼神闪烁,最终还是让开了身位,他想得到池鱼姑娘的芳心,但与自己的前途比起来这又算的了什么呢。“做的不错,我会让父亲举荐你入朝为官的。”
赵公子拍了拍林子虚的肩膀,跟随那名丫鬟上了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