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县衙再次升堂,宋举人衣衫脏乱,神情萎靡不振,怀着最后的希望看向四周,见到长子摇头的动作,宋举人瞬间没了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衙役呵斥着,“站起来。”
宋举人腿软,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他被舍弃了。 衙役扯着宋举人站起身,宋举人回神,脑子嗡嗡作响,又想晕过去。 钟谨拍了惊堂木,宋举人吓了一跳,瞬间精神了。 钟谨问,“宋举人,陈顼已经画押认罪,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宋举人蠕动着嘴唇,转过头看向长子,见长子摇头,还有祈求他的神色,宋举人闭上眼睛,他不能说出方推官,他还有儿女,“我,我认罪。”
这时赵老二出声,“大人,草民有话要说。”
周钰眼底讽刺,上次升堂赵老二没来,这次见宋举人翻不了身,赵老二才站出来。 钟谨,“进来说话。”
赵老二不敢去看周先生,低着头走进来,跪着道:“大人,草民次子被陈顼毒害,宋举人为主使,还请大人为草民次子做主。”
钟谨,“宋举人已经认罪,自会还你次子公道。”
宋举人突然笑了,对着赵老二道:“我可是你长子的师父,他有我这么个师父,我很期待他的未来。”
赵老二悔的肠子都青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低着头默默的退到一边。 钟谨判了宋举人,剥夺宋举人功名,罚服徭役十年,陈顼为从犯,念其有伤在身等养好伤服徭役五年。 另外四个人,已经废弃武艺,随着宋举人一起服徭役。 陈顼的父母知道会在向县服徭役,对县太爷千恩万谢。 钟谨这么判,不想宋举人等人在牢房里吃干饭,不如废物利用建设向县,这些人全年无休干活,多好的劳动力。 周钰和杨三走出县衙,陈顼父母急忙上前,对周钰感谢,“谢谢先生高抬贵手。”
陈顼父母知道,周先生想要惩罚儿子太容易,现在只判了五年,比他们预想的要好,而且在向县服徭役,他们也能时常看到儿子。 杨三眼底玩味,像陈顼有野心的人,日后见到其他学生美好的未来,活着是对陈顼最大的惩罚,姐夫才没有放过陈顼,而是怕陈顼死的太早,无法活在无尽的悔恨中。 陈顼父母千恩万谢的离开,他们还要请大夫给儿子看伤。 赵老二见陈顼父母没有被为难,壮着胆子走过来,“周先生,赵岳能被救回来,多亏了先生。”
周钰淡漠的越过赵老二,没有回赵老二一个字。 杨三倒是开了口,“有的人蠢非要自认聪明,呵呵。”
赵老二不敢吭声,他不该等宋举人无法翻身站出来,第一次升堂他就该来,闭了闭眼睛,他一错再错。 赵老二想到长子,长子彻底废了,还好,他还有聪明的小儿子。 周钰二人快要出城门,李大虎拦住马车,将一封信递过来,“杨公子,我家主子写给您的信。”
杨三接过,李大虎让开位置,目送马车出来了城。 李大虎长长的叹口气,他也想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可他们没人手了,公子发展多年的势力,一遭全没了。 马车内,杨三看过信件,“他愿意分一半的战利品给我。”
这次不说借人了,而是合作的关系。 周钰问,“你的想法呢?”
杨三沉思,“我怕他唬我,我不信他。”
谁知道管邑会不会拿银钱钓他,最后他出力好处全被管邑拿了。 周钰笑了,“那就再等等,反正着急的不是我们。”
杨三哈哈笑着,“对,京城一旦被破,管邑想报仇就难了。”
现在着急的是管邑,他倒要看看管邑还能拿出什么筹码。 今日结案的结果传回上河村,宋举人家闭门不出,陈家也紧闭着大门,陈顼给陈家抹黑,影响了陈家的所有后辈。 杨兮对陈家的反应是意外的,她以为陈家会断绝和陈顼的关系,陈家不仅没断绝关系,还给陈顼找了大夫,给陈顼送去了干净的衣服和吃食。 陈家也没去宋家闹,不管村子里如何议论,陈家都紧闭大门过自己的日子。 叶氏听说后道:“陈顼的爷爷是聪明人。”
杨兮,“陈家有福气。”
叶氏道:“陈家老爷子不知道陈顼的私下举动,否则早就阻止了陈顼。”
杨兮笑了笑,幸好陈老爷子不知道,否则学堂会一直留着陈顼这个祸患。 叶氏关心的问,“学堂可有学生退学?”
杨兮点头,“有十人退学,他们觉得周钰太狠了。”
这些学生的父母认为,就算学生有错,周钰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叶氏,“周钰没事吧。”
杨兮笑着,“相公没事,反而很高兴。”
下学期教导的内容更深了,而且更实用,相公高兴剔除心思多的学生。 叶氏咳嗽一声,再次确认长子没有难过,叶氏才放心。 这次周钰发威对下学期招生还是有影响的,去年这个时候柳里正会来问招生的名额,这次柳里正没来过。 显然上河村的百姓被周钰给镇住了。 消息传播的时候会被夸大,上河村还能议论真相,出了上河村消息就变了味道,最后更是传出周钰喜欢打学生,已经打残了好几个学生,传言越传越离谱。 结案后的五日,杨三听到了这些传言,回来就将听到的所有传言重复一遍,杨三笑着问,“姐夫,你有什么感想?”
周钰,“......挺好?”
杨三嘿嘿笑着,“咱们打个赌,我觉得下学期向县报名的学生不会超过十人。”
周钰哼了一声,“下学期,你只能送十个孩子来学堂。”
杨三,“!!”
他错了,他不该幸灾乐祸! 杨兮心里道一声该,开口道:“我今日见到赵陵了。”
周钰问,“在哪里见到他的?”
杨兮,“我去俞家拿补药,见到他在学堂门口转悠,他见到我飞快的跑了。”
杨三嗤笑一声,“日后,他后悔的时候会更多。”
一日不忠,终生不用,这是他的行事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