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吻落在景和白皙的脖颈和纤细的锁骨上,印下片片刺眼的殷红色,他粗鲁啃噬着她娇嫩的肌肤,如同一只失了理智的野兽。景和试图将他推开,可是却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摁在了一旁,牢牢禁锢着动弹不得。她绝望了,纵然卧床三年不起,可他毕竟是个男人。她微不可闻的叹息清晰落在了盛尧绪耳中,他的动作一顿,微微抬起头来,讥讽的勾了勾唇角,狭长的丹凤眼略向上挑,对上了她毫无血色的脸颊,和脸上未干的泪痕,“怎么?跟我亲热就让你这么难以忍受?”
景和紧紧咬住下唇,即使双眼紧闭也能隐约感觉到他眼底冰冷的锋芒。“说话!”
他低吼一声,用力钳住了她的下巴。景和吃痛嘤咛,心底也涌起了一股怒气,索性睁开眼睛,来不及敛去眼中的泪光,倔强对上了他的眼眸,咬了咬牙说道,“如果你觉得强人所难很有趣的话,那你尽管继续好了!”
明亮的灯光让盛尧绪脸颊轮廓愈发的分明,纤长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眼眸翻涌着一股股寒意,他冷笑着,手中不由的发力。“强人所难?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我不过是要你履行妻子的义务罢了,你竟然说强人所难?享受着盛家少奶奶头衔带给你的荣光,却不愿意伺候丈夫,你以为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吗?”
他一字一顿不夹杂丝毫温度的话在景和听来更觉讽刺,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挣开了被他禁锢着的双手,双眼通红。“盛尧绪,自我嫁进盛家以来,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心知肚明!这三年就算你昏睡不醒,你也总能猜得到几分吧?在盛家我连个佣人都不如,哪儿来的荣光可言?”
她吸了吸鼻子,强压下喉咙中的哭腔,哽咽说道,“是!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已经在赎罪了,你还要我怎样?”
盛尧绪眉头微不可见的顿了顿,手指收紧又放开,眼底情绪晦暗不明。他嫌恶的瞥了一眼满脸泪水的景和,倏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蜷缩成一团的她,冷冷的说道,“你的罪,要用你的终生来赎!哭哭啼啼真是扫兴。”
说完,他点燃了一支香烟,缓步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枝繁叶茂的树木,月光下那些随风摇曳的枝干如同张牙舞爪的鬼魅一般。他莫名觉得心中有些烦躁,抬手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猛吸了一口香烟,吐出一片灰白色的烟雾。景和惊魂未定的看着他挺拔颀长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客厅里一片可怕的寂静,似乎烟丝燃烧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数倍,他闷闷的抽着烟,景和也不敢动,双手环膝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偷偷抬眼瞟一眼盛尧绪。不知过了多久,盛尧绪将指尖的烟蒂掐灭,面无表情的说道,“睡吧。”
说着,他便往卧室走去。景和怔了怔,点头应了一声,起身刚要走去套件衣服,却被他一把拉住。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对上了他眼底的那缕不悦,“你的记性有问题吗?跟我睡在一起。”
“可是我……”“没有可是。”
他冷然开口将她还没说完的话打断,不容置喙的将她拉到了卧室里。景和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般,坐在松软的床榻边,戒备的看着他脱下衬衣,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直到此刻都让她心有余悸。盛尧绪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冷淡的说道,“明天公司还有不少事等着我处理,我没精力再跟你练一场自由搏击。”
她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算是在给她吃定心丸?还不等景和想明白,盛尧绪便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景和见他似乎已经睡着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清冷的月光顺着厚厚的丝绒窗帘之间的缝隙照了进来,为屋内的陈设镀上了一层清冷的颜色。她战战兢兢的在盛尧绪身旁躺下,生怕把他惊醒,虽然觉得很疲惫,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却丝毫没有睡意。仔细算算她嫁进盛家也有三年了,这三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将她身上的锋芒磨得一干二净,当年那个无法无天的景家小公主,似乎早已经被岁月漫长的洪流淹死了。她不要一辈子就这样耗死在盛家,她知道是她对不起盛尧绪,可当年的天价陪嫁和这三年尽心尽力的伺候,也算弥补了几分吧?如果她提出离婚,盛尧绪多半不会答应,最妥当的办法就是让他主动开口。更何况他跟白心儿两情相悦,他应该也是希望能给白心儿一个名分的。她正胡思乱想着,一只手臂却环住了她的腰肢,带着淡淡的药味和烟草味道。景和的身子一僵,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可身边的人却再也没有别的动作。她微微放松了几分,只以为是他睡梦中无意识的动作。不知不觉,倦意袭来,她合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可她却不知道,躺在身侧的盛尧绪眼底一片清明,丝毫没有睡意。他神色复杂的就着月光望向景和的侧脸,心里的情绪自己都有些捉摸不透。他恨景和,如果不是她造成的这场车祸,还轮不到盛尧光一个私生子登堂入室。这对他,对母亲都是莫大的耻辱。他错失的这三年时间,让他失去了太多。在公司和家族中的地位岌岌可危,与白心儿的婚约也取消了……这一切的一切,理应让她来买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看到她的眼泪,盛尧绪心里竟有些难以言明的异样。眉心微拧,将景和向他这边揽了揽,她发间散发的清香让他莫名的安心。月落日升,夜晚的黑暗被刺眼的阳光一点一点驱散,景和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她一转头,却对上了盛尧绪的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