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祈深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顺着她的目光瞧见了风度翩翩,朝着他们走过来的唐北辰。蓝明月垂下视线,不自觉的就伸出另一只手捂住了脖子上那道浅浅的痕迹。这痕迹是在他办公室休息间里,被他恶劣的咬出来的。他把她压在床上时,不可否认,她真的被吓坏了,以为他要……然而没有,他就是惩罚性的,恶劣的,无耻之极的,在她的脖子上允出了这么个暧昧的痕迹出来。想着,她又有些恼火的暗自咬牙。女孩遮遮掩掩,一脸羞恼的模样,极细微的小动作,落在薄祈深的眼里,就成了所有不悦的源头。唐北辰风度翩翩的走了过来,“薄总,别来无恙!”
话是跟跟薄祈深说的,目光却毫无遮拦的落在了他的女伴身上,一段时间不见,这轮明月还是美丽得令人心动,男人英俊的脸上涩意明显。“唐公子。”
薄祈深微微笑了笑,将交握的两只手放到了胸前,顺理成章的将躲在他身后的女人拉到了身侧。蓝明月不察,踉跄了下,才扶着他的手臂站稳,这样的场合,她除了咬牙忍着,也不能真的跟他闹。“明月,跟唐公子打个招呼。”
蓝明月叹口气,僵硬的开口,“唐公子,你好。”
薄祈深满意的笑道,“我太太比较害羞,唐公子见谅。”
唐北辰也懒得跟他继续虚以为蛇,只是盯着她怅然的说道,“月儿,你瘦了……”瘦?薄祈深挑了下眉,想着她每天比他还大的饭量,不胖就不错了,哪里会瘦?蓝明月一脸尴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已经不想再跟他谈论这种过分亲昵的话题了。“月儿,你怎么不说话?”
唐北辰不管不顾的追问,眼睛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他想让她说什么?蓝明月有些恼,抬眼瞪了他一眼,上次已经跟他说得很清楚,还这样纠缠就真的没意思极了,尤其是还当着薄祈深的面。“我太太性子内向,面对陌生人有些拘束,唐公子见笑了。”
“薄总。”
唐北辰这才看向他,“我能跟薄太太聊会儿吗?”
蓝明月僵住,她为什么不愿意来,原因就在这儿,唐北辰这个人根本就听不进别人说什么,他想做什么,就一定要做,向来不问场合。说白了,就是孩子气不成熟!薄祈深表情不变,依旧是风轻云淡的,暗中捏了下她的掌心,“太太,是要跟我去给唐夫人贺寿,还是想跟唐公子叙旧?”
她想也没想就将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老公,我们是来贺寿的,当然是要去给她夫人祝寿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把礼物送出去了。”
“唐公子,听见了吗?”
唐北辰瞧他们一搭一唱的样子,心里已经笃定她是被威胁了,但不想她为难,只是黑着脸让开了路。“老公,我们快点去见唐夫人吧。”
她将视线落在他们十指紧扣的手上,自始至终都不敢去看唐北辰。“好。”
薄祈深笑了笑,“唐公子,请便。”
说着,也不管对方是什么表情,直接牵着她绕了过去。……蓝明月心里有些说不清的滋味,看着唐家熟悉的装饰,五味杂陈。上一次她过来,还是唐北辰把她介绍给唐夫人,眉飞色舞的商量着要跟她订婚的事……时移世易,这才几个月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她已经被冠上了薄太太的名,而他……也再不能回头。若说心里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但若要说她有多失落,好像也没有,说破天,也就那一点点的怅然。她这个年纪,正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时候,一段感情,一段朦胧的初恋,做个梦而已,醒了也就醒了,没什么了不起的。“薄祈深,我说不来,你非要我来的,刚刚明显是他缠着我,你可别算我头上。”
她丑话先说在前头,省的待会儿回去他又有什么不满。脸上的笑意有一丝淡,对于她没心没肺的言论,他早已经习以为常,所以没有任何回应。薄祈深带着她跟唐夫人贺寿,说了些吉利的话,又送上精心挑选的礼物,即便是装,那也装得其乐融融。蓝明月说到底资历浅薄,在面对如此热情的唐夫人,说实话,还是有些吃惊的。她跟唐北辰在一起那会儿,唐夫人其实并不满意自己,但也没有表露太多,态度也不好不坏的。不过她还是从别的对方听了些真话,知道唐家看不上她。几个月的时间,这次她站在薄祈深身边,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但却明显感受了不同的待遇。唐夫人瞧着她的表情,比看着自己亲女儿还要亲切,嘘寒问暖满是夸赞……蓝明月不是很适应,但也没有说什么应激的话,只是乖巧的站在薄祈深身边,微笑点头,将一个名门闺秀表达格外优秀。她最不擅长这些虚伪的,但是听听看看,还是无所谓的。宴会上很多名人,没多会儿,薄祈深就被围住了。她站在圈外,听着那些叫人发困的生意经,以及微微作呕的奉承恭维,简直不能更无聊了。园子里灯火璀璨,还放起了烟火,蓝明月不由自主就靠近了窗边欣赏。天空炸开一个又一个盛放的美丽,花色纷繁多姿,最美丽的东西,果然要靠短暂才能流传……又是一道绚烂的花,砰的一声在天空炸开,与此同时她的手臂忽然就被人握住了,电光火石之间她就被人拉进了一旁的储物间。蓝明月被抵在了门板上,鼻间的气息陌生而熟悉,带着些微的酒气。她惊魂未定,伸手抵在他胸膛,眼底满是恼意,“唐北辰,你干什么?”
“你不肯见我,也不接我电话,我想跟你说话,就只能这样做了。”
唐北辰单手撑在门板上,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过得好吗?”
她仰起目光,“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唐北辰,我已经结婚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了?”
“月儿,我……”他的话就这么梗在了喉间,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落在她雪色的脖颈处,那一朵小小的桃花仿佛利刃,出其不意的就刺进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