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简单的衣物,两个女人还没走出病房,杨晞就出现了。“夫人,盛小姐。”
杨晞微微颔首,同她们打招呼。盛新蕾微微一笑,侧身对她说,“看样子,你想躲清净是不太可能了。”
蓝明月冷着脸,“杨助理,我打算去闺蜜家住几天,你不必特意过来的。”
“夫人,薄总交代了,让我把你送回家,希望你别为难我。”
杨晞拿起一旁的行李,做了个请的手势。明月咬唇,“他怎么自己不来?”
杨晞笑笑,“薄总也来了,在楼下等你。”
“……”盛新蕾勾起笑,“薄总都亲自来了,你就回去吧。”
蓝明月没有说话,板着脸,怎么都不是高兴的样子。盛新蕾只好哄道,“我会去看你的,再说,你都好了,咱们随时都能见面。”
明月这才点头,“好吧。”
杨晞松口气,感激的看了眼盛新蕾。……医院停车场。薄祈深穿着深色的大衣倚在车门边,手边一支抽了一半的烟,瞧见那抹艳丽的红,便扔了烟头。盛新蕾瞧见那边的男人,顿住了脚步,“我的车在这边,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司机还等着我呢。”
明月也看见了唐家的车,就没有勉强她,“好,回家给我发微信。”
“嗯。”
盛新蕾抬手给她整理了下围巾,“别跟他闹了,因为我的事影响你们的夫妻关系,我岂不是罪大恶极了么?”
“我……尽量。”
目送盛新蕾离开,她才转身往那边走过去。薄祈深给她拉开车门,小女人一言不发的坐了进去。车子离开医院,或许是因为有杨晞在场,谁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就这么一路沉默着回到了家。杨晞去书房拿了份文件,跟薄祈深聊了几分钟就离开了。蓝明月回去就趴在了床上,手臂支着玩手机,同时也等着他过来。事已至此,总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没多会儿,薄祈深就进来了,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盯着床上女人纤瘦的背影看了会儿,才过去坐在床沿。“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话刚一问出口,蓝明月就关了手机,慢慢吞吞的爬坐起来,伤筋动骨一百天,她还没有好利索。四目相对,她看着他,到底不是沉稳的性格,没几秒眼底就掀起了波澜,“难道不是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薄祈深拧眉,本能的就想去口袋里摸烟跟打火机,然后又想起这是卧室,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静静的看着她,淡淡的开口,“曲樱然有那个价值,签她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公司经过商议决定的。”
他的回答跟姓曲的没有出入,她且当作是真的好了,顿了顿,她才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曲樱然诬陷盛伯伯的事?”
“嗯。”
他没有否认,但也没有和盘托出,“盛家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自然也不可能因为一个戏子的话就倾塌,她虽然去检举了,但是证据不足,只能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薄总,我今天才知道,你也是个演技派呢,听听,你跟曲樱然说的一模一样呢,不知道是你们心有灵犀,还是事先就说好的?”
她很想冷静,但就是冷静不下来,一想到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被瞒着,心里就很难不去计较。相较于她的激动情绪,薄祈深显得淡漠很多,“明月,我说过了,盛家的事,你不要插手。”
“你说过我就要听吗?”
她冷笑,“那我让你马上跟曲樱然解约,你听吗?”
“……”“呵,你瞧,你都做不到对我言听计从,凭什么这么要求我呢?”
先是岳翠微,再来一个曲樱然,蓝明月实在是厌倦这种相处模式了。“我知道你在气我让你受伤,但是一码归一码,公司既然已经签了她,那么在赚回成本之前,断没有理由贸然解约,说到底,我只是一个商人。”
在商言商。“所以,你要护着曲樱然,跟盛小蕾作对,是吗?”
“没有护着,盛新蕾想做什么跟我无关,不伤及利益,我都可以当做没看见。”
这已经是他妥协的最后底线了。“好,这是你说的!”
因为生气,她的胸口起伏剧烈,“盛小蕾可能暂时拿她没办法,但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明月。”
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绵软,大和小,黑和白,瞬间就能激起保护欲,他似叹息般开口,“别跟我闹了,好吗?”
“薄祈深,我也不想跟你闹,可是怎么办呢,你不仅收留了曲樱然,还因为蓝清霭牵累我受伤,这口气,我怎么都咽不下去。”
她望着他,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仍由他握着,语气却益发的冷淡了,“所以,在我消气之前,你去睡客房吧。”
“……”“除了这个,说个其他的。”
他不想分房睡。她瞪着他,“好,那你睡沙发。”
“我答应你。”
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般,他又问,“做完再去睡,行吗?”
“……”她的回答是,拿起枕头丢了过去。软绵绵的枕头毫无力道,男人轻易就接住了,好歹是留在卧室了。蓝明月恼恨的呵斥,“不准你坐在床上,要坐,去沙发!”
顿了几秒,他还是站了起来。为了接她出院,薄祈深特意将整天的时间都空了出来,但显然,床上的女人还在生气,别说搭理他了,就连多看一眼都不太愿意。拿了笔记本,他坐在沙发上开始工作,有时候并不是真的要做什么,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待在一个空间里,也是一件惬意的事。害她受伤这件事,薄祈深心中有愧疚,所以她的坏脾气,他全部照单全收了。耳边有男人敲击键盘的声音,明月躺在床上,加上今天起了个大早,这会儿实在是有点困了,没多久就睡着了。没有安眠药的觉,一直都不太安稳,断断续续全是恶梦,以为睡了很长时间,惊醒不过才过去一个小时。坐起来,懵了那么几秒,抬眼就看见沙发上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嘴巴干的厉害,她掀开被子下床,打算去楼下喝点水,可手刚碰到门把,耳边就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他在打电话,而门又没有关上,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就这么站着……偷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