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皇宫一般。先前太子党余留的大臣也因不满闵氏当政,稍稍有了倾斜方向,只要南裕泽处理好这次战乱,或许能网得不少人心。随着边关小兵的送信,徐大人紧跟着来了,他是兵部尚书,自然要为此事操心,所以来的也是最勤快的一个,现下越王府的侍卫都不拦他了,只是派人进去通报一声,立刻就把人放进去了。看完了信使送的信,南裕泽略惆帐起来,南沼倾全力来打,很可能一个不小心两国就真的打起来了,这于谁都不利,因为晋临还在蓄势待发,搞不好就是渔翁之利,三国牵制着,还真是难办,所以大瑶帝君送来了书信,要求中和此事,继以往的路线,送公主前来和亲,以结秦晋之好。重点在,上面写的送公主前来和亲,嫁的是越王殿下,白纸黑字写的是越王殿下。这是双方都有一个台阶下,不得不说大瑶帝还是很会处理事情的,南沼倾全力来了,晋临那边还不趁机占城一路中推那就是有问题啊,这时候还不服软求和,那还等什么?等死啊!在这场事故还没平息之前,晋临帝就不会离开南裕泽,这信自然是要他也过目的。徐大人在门口冲老管家笑笑,那管家还是以往越王府的管家,问道“殿下可在堂中?”
“在呢在呢,大人请。”
徐大人进屋时南裕泽正在出神,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进来了,一连问了两次安,南裕泽才阴沉沉的抬眸看了他一眼“起来吧”“可是边关传来什么消息了?”
徐大人问。“嗯。”
南裕泽点点头在没说后文,徐大人他一个臣子自然不敢在多问,正相顾尴尬着,南裕泽问他“前些日皇上迎本王回朝那一日,你在那里?”
“哦,臣事后已经向内务府告了假,那日微臣偶染风寒,病重起不了身……”“近日我喝腻了府内的粥,想换个口味,听说城中早市上的豆浆不错,我已经命人去买了。”
“腊八节本该喝些粥来祈福……”突然徐大人不说话了,是说不下去了,诚惶诚恐的抬头看着南裕泽,但转念一想,豆浆铺那老爷子早已被自己杀了灭口,他那一家几口也都没有活人了,如今……是自己露了马脚?“说下去。”
南裕泽等着他接着说下去,本来不想追究这件事,因为他区区一个兵部尚书实在是不足为俱,随意一封弹劾的奏折就能拉下水来,只是今日两人相处有些尴尬,扯了些话头来。徐大人手有点抖“可现下国尚不稳定,岂是一碗腊八粥能平定下来的,殿下没有胃口,也是心系天下劳心劳累所致,还望殿下能多多看重自己的身子,别太忙碌了才是。”
南裕泽勾了勾唇角“嗯,的确是这样的,很是劳心费神,不如你且在府中留住几日,帮着我分忧一些。”
也不是不可以,被吓懵了的徐大人立刻应了下来,那里还敢对他的话说半个不字,然而很快朝中众臣皆知,兵部尚书跟越王同住一府,这简直可以以谋反罪论处了,但是朝中一个个眼瞎的都跟没看到一样。南裕泽便知道,时机来了。腊八过后就是大年了,这是个吉祥的日子,听说南盛有意将皇位返还给越王殿下,只待平定叛乱,这和亲的消息很快传出来,越王登基,指日可待。“你身子怎么那么虚弱?”
程辰澈又把了一次脉,叶青青躺靠在床上看着外面几家喜红,突然想起就问了一下“你到哪里过年?”
“我不过年。”
程辰澈随口答一句,最多也就是等年夜那晚去看望看望落世千,听说他胳膊恢复的还不错,只是断臂难接,一辈子估计就是那样了。身子虚弱是缺血导致的,自行关闭自愈系统会导致血液流失过多,她觉得在这里,关了自动愈合伤口的本事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幸事。冯常远敲了敲门问“少主?”
“嗯。”
程辰澈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门外俩人私语几句,就朝着外面走了,从没出过这屋子的叶青青还以为这是聚贤楼,但明显不是啊,出门就懵逼了。高公公已经黑着脸在客栈楼下架好了马车,冷哼一声“寻你寻好苦。”
程辰澈嘿嘿笑了笑“辛苦公公了。”
“您这伤养的也不错了,现下就收拾收拾与我回去吧,可别让陛下等急了。”
程辰澈那里有反抗的余地,只想用情面来说几句“公公您看明个就是大年了,不如过了年在回去……”高公公那脸立马就阴下去了“程少主还是不要让咱家为难的好,不然指不定将来谁吃亏。”
这已经是警告了啊,程辰澈此番以白无常的身份回大瑶,就是要接受惩罚的,罚轻罚重都是罚,万一死了就真的死了。“那容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高公公眼皮子一挑,立马有两三个影卫出来请他上马车,这个请可不是文质彬彬的请了,程辰澈终是有点不舍得,但又无奈,只能先上马车。高公公吩咐冯常远为他收拾东西,当即就启程连夜回大瑶。程辰澈可不是什么老实的人,他毒门白无常可是靠易容术来发家立命的,逮着机会让冯常远做个替身,自己就跑了。冯常远学不来他那个不可一世朝三暮四的痞子模样,可是苦了他每日撑着那张脸了。然而费尽心思回去之后发现屋子里没有人,叶青青那里去了,想着外面四处流传的越王即将登基的事,便想着那女人估计是回去做越王妃了,还想着能做南沼的皇后。不知道为什么,在程辰澈眼里,女人都是这个样子,爱慕虚荣,所以他一个人待在这空荡的房间里面有点想笑。要不然自己也回去看看十七?这个想法冒出来后他便抗拒不了的想回去,但是仅仅是为了十七而已,幸亏他那晚回去了,南裕泽或许是料到在过年前,程辰澈会回来看望十七,或者看望落世千,总之是必须要回来的。给他准备的戏,要上演了。为了从魏羽手中保住昔日自己贴身影卫的命,前些天他已经将昭辰许配出去,终身脱离越王府,只剩十七和十二这么两个个棘手的问题,魏羽不会放过他们。十二蹲在越王府的墙头上等了许久,以往程少主都会走这条路回来,希望今日也不例外。隐约中看到一个身影,在一晃就没了,深知程少主速度的十二立马回去禀告了……这应该是程辰澈在南裕泽手上救下的第三个人了吧,他又跟南裕泽翻脸了,南裕泽还想问他叶青青怎么样,但是终究没问出口,给他开了后门让他赶紧带十七离开。程辰澈以为他不问叶青青去处,是彻底的良心被狗吃了,被这眼前皇帝的权利给蒙蔽了,因为就算他被逼无奈,问一下也是好的啊。可他连问都不问。“十二要跟我走吗?”
程辰澈问。十二往后退了一步,南裕泽一掌劈晕他“一起带走吧,留他在身边他也是思路一条。”
原本商议的是把十七送出去,把十二留在身边有个照应,但现在他突然改主意了。十七带昏迷的十二离开,程辰澈还不愿意走,南裕泽自以为很懂他,说道“你是不是放不下洛升?我记得你和他是朋友。”
“我自然放心不下。”
程辰澈白了他一眼“伤可还好?”
“我是一个惜才的人,或许他还有做国相的机会。”
程辰澈心里咯噔一下,微微戚眉,若是落世千做了南沼的国相,那大瑶的计谋岂不是就成了?把自己的付出,转化为价值,就是程辰澈呆在南裕泽身边这十几年的目的,此时此刻,他该说一句话“请看在我的面子上,善待洛升。”
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要让他做国相。南裕泽凉凉笑了笑,与以往俩人举杯夜谈一样爽朗“怎么听着你这话是要与我长久分离啊。”
“你现在又不需要我了。”
这话多是赌气的意思,南裕泽特无语,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又怕魏羽前来发现这事,就催他离开。他还是不肯走,南裕泽就道“我会善待洛升的,你放心。”
“那……也善待自己啊。”
终归放不下的是他,程辰澈重友轻色的,也很符合他遍地朋友的性子,无端的,这话在南裕泽听来,很是感动。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一愿世清平,二愿君常健……叶青青爬在墙头上表示实在不想对这对千年基佬说些什么,因为无话可说,程辰澈还真是无论什么样的感情都能玩儿成基情啊,想着自己的正房老公很有可能会被他掰弯,整个人都不好了。程辰澈没敢我看落世千,除了自责,他还是自责,若不是自己擅自来南沼,多次成为落世千的绊脚石,他也不会丢掉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