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大声说话,拦住了常溪。常溪有170,险些把她撞倒。“不用你管,你凭什么管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我不管你,我只是相信你。我信你不会先动手打人。”
时浅如是说着。她的声音很轻,但却轻易让常溪平静下来,狐疑看着她。常溪从小就是无人管的孩子,在这天地间自生自灭,小时被人打,被人骂,被人冤枉都是一声不吭,到了长大后,能打过别人了,谁敢对她先动手,她绝不轻饶对方。她出入西城派出所比进自家厨房都多。与人打架,有时她赢,有时她输。赢了赔钱给对方,输了对方赔她钱。这次打架,把对方打狠了,住院费高昂,她赔不起。“你即使是正当防卫,但也属于防卫过当,还是你理亏。”
薛警官也不是真的跟常溪生气,她隔三差五全身挂彩进来,久而久之,他对这孩子是心疼的,也有些恨铁不成钢,所以说话难听了点。“薛警官,我相信常溪不会主动伤人。但如您所说,她属于防卫过当,该陪的钱,我们一分不少的赔,但对方先动手,对方必须跟常溪道歉。”
时浅一口气说完话,心噗通噗通跳得飞快,她已经很多年不曾在外人面前如此慷锵有力的的说话,很多年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刚才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的。说完话,心口热热的,脸色发红,似乎心里有一棵小小的种子在萌芽。“这……不好办。”
薛警官面露难色。一是常溪把人打得太重,二是对方的哥哥就是这一片的地痞流氓,只怕越闹,越跟狗皮膏药一般缠上来,甩都甩不掉。“薛警官,常溪也需要去医院验伤,她的伤或许比对方还重,她被打的内伤表面看不出来。”
时浅坚持维护常溪的权益,加油,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在监狱时,每次她受欺负,常姐总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如今,她也要变坚强,才能替常姐保护常溪。因为这一点点的信念支撑,她感觉自己消失已久的生命力在慢慢慢慢回到身体里。“既然你们不同意私了,那就交给上边处理吧,到时怎么判定,我便做不了主了。”
薛警官乐得轻松,能把常溪这个烫手山芋送走,他求之不得。“好,那我带常溪先离开。”
签了一大堆的字,终于放人。常溪一出门,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对时浅完全不屑,连声感谢也没有。“等等。”
时浅小跑了几步跟上她。“姓江的,你搞清楚,我已经满18岁了,你还真以为是我监护人呢?”
常溪一脸鄙夷看着时浅。“这卡你先拿着,看对方要多少钱,不够我再给你凑。”
时浅往她手里塞了一张卡,那是她这几个月的工资还有之前在监狱里存下的微薄的积蓄。“谢了。”
常溪从她手中抽过卡,依然没有一点谢意,转身又要走。“常溪……”时浅又叫住了她。“大姐……又有什么事?你烦不烦呀?”
常溪一脸不耐看着时浅。“你还是回学校上学吧,你喜欢音乐,我帮你找一所艺校……”时浅想起在监狱时,常姐最长说的就是常溪小时候成绩很好,是个非常善良聪明的孩子,倘若家里没出事,以后一定前途大好。“你如果去上学,常姐会非常开心……”常姐最大心愿就是她能上个好大学。然而,时浅这句话瞬间激怒了常溪,她几乎是暴跳的冲着时浅吼。“别跟我提她那个杀人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她是一路货色,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先照照镜子。我再差,我也没有杀人放火坐监狱,比你们强百倍千倍。”
常溪的话如同大锤,锤在时浅心里最深的地方。“常溪,你不是小孩子了,你应该理解你妈妈当年的逼不得已……”时浅心中剧痛,却还是为自己爱戴的常姐说了几句。“狗屁的逼不得已,你也给我滚,离我远点”常溪的情绪依然很激动,骂完时浅,转身就走。偏一转身,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着,她险些撞上来人,正要破口大骂,一抬头看清来人,嘴巴顿时惊讶成O型,刚才还一脸暴躁的神情瞬间恢复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