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发出这样的疑问。陆承北她还算了解,不是虚伪的人,更不是拖泥带水的人,他决心不要的东西,那就比谁都无情的一扔了之。而从刚才跟他的对话看,他似乎真的对她这五年一无所知。时浅第一次有了这样的疑惑。“浅浅,陆承北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尤其这几年,掌管这么大的陆氏,陆氏所有与他相悖不听他的人,下场都很惨淡,这其中包括他的叔叔们。”
“我知道。”
时浅也有耳闻,能管这么大一个陆氏的人,怎么会没有一点手段呢。“浅浅,他的话只听三分就好,还有离他远一些。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韩在源说的很认真。“好。”
时浅回答,打消了去问陆承北的念头。毕竟如果陆承北确实不知道这5年她去了哪里,又能改变什么呢?结局已是如此。何况,怎么可能不知情?她听阿源的。到家后,韩在源抱着图图回房,时浅洗完澡,躺在图图的身边,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心里很平静。“入狱1个月,好像已经适应了监狱的生活,每天身上大伤小伤不断。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独独爱打我?我已经尽量缩成一团,躲着她们走。常姐说,可能是因为我看着太干净了,看着太傲气了,眉眼里都带着傲气,要把我这份傲气打下去。我小心翼翼,不再抬眼看她们,只要没有眼神的对视,她们就不会再打我了吧?”
“入狱3个月,我每天低着头走路,低着头吃饭,我假装懦弱的不敢开口说话,终于,她们只是偶尔打我,不再天天打,因为我被她们驯服了。只是,日积月累之后,我不知自己是真的懦弱,还是假装的懦弱。”
“入狱第6个月,涂警官生完宝宝做月子回来,偷偷塞给我一个红蛋还有一大把的糖果,我开心极了。涂警官说,小东,监狱里可以自学考试,你加油,等出狱之后正好考完本科,这几年,你就当自己上了一所特殊的大学。”
“入狱1年,学了很多手艺。室友的家人们常来看她们,只有我跟常姐无人探望。涂警官对我很好,听说我曾经的梦想是做无国界医生,她很高兴,经常在模型上教我如何扎针,还经常给我带课外辅导书,她说,小东,你没事就装病来我的医务室学习。涂警官比姐姐还好。”
“入狱1年6个月,涂警官走了。”
时浅发完最后这一条微博,转身紧紧搂着图图,心揪成了一团,一抽一抽的疼得她全身都冒着冷汗。图图被她搂得太紧,嘤咛一声,她才急急松手。从前的日子太难了,涂警官走了之后,她足足有半年的时间不曾开口说一句话,每次被打只会抱着头蹲在墙角,任人拳打脚踢,打得伤痕累累,偶尔被打得太严重,常姐要送她去医务室,她每次都拒绝,再也不曾踏进一步医务室。时浅只有快要天亮时,才能入眠两个小时。她每天都是靠这两个小时的睡眠来续命的。因为常溪刚比赛完,可以松一口气,所以她每天按时下班去接图图回家,然后给图图做营养餐。如果阿源也在家的话,就给他的那份也做上。只要她在家,很少让保姆做饭。阿源最近似乎忙得焦头烂额,很少能回家晚餐的。偶尔回来吃过晚餐,又继续去书房工作。时浅也不打扰他,她跟阿源像是朋友,又像是室友,互相关怀,但从不干涉彼此。时浅已经有将近一周没登陆自己的微博,那条微博发了之后,似乎缺了勇气再回忆以前的种种。没有想到,再打开时,竟然有100多条最新的评论。“涂警官去哪了?”
“博主,你说清楚,涂警官走了,是什么意思?”
“走了?去世了?”
“去世了吗?怎么去世的啊?”
“好可惜,难得见到这么温柔的狱警。”
“博主,希望你不要博人眼球,出来说话。走了是什么意思?是调职了吗?”
“大家都散了吧,肯定是瞎编的故事。监狱里哪有这么多温暖的故事。”
时浅翻完评论,并不想回复。只是突然看到最后一条评论。“不知这个涂警官是不是我认识的医学院的学姐。我的学姐也是监狱里的医生,几年前,因为救一个犯人而被人害死,至今都还是一个冤案。”
时浅的手在发抖,抖个不停,点开了这个博主,看到她发的日常确实是在医院上班。第一次,时浅主动给人私信。“请问,你说的学姐是西京女子监狱的涂警官吗?3年前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