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张张嘴,心头的那股火瞬间消散了。
她也太不争气了吧。 刚被人气到炸毛,自个恼火的不要不要的,结果人随便呼啦一下脑袋瓜子,就没事了。 简直是不要太好哄。 林薇正寻思着自己就这样不计较了,会不会显得太没面子,突然旁边传来了一道声音:“江……宿?”林薇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是个男生,个子挺高的,肤色偏黑。 看年纪,像是大三或者大四的学生。 林薇不认识,转头又看向江宿。 江宿表情有点淡,像是认出了男生,又像是没认出来。 男生走了过来,冲着江宿笑着说:“我在学校论坛看到了你那视频,听名字我还以为是重名,没想到真的是你。”
视频…… 林薇尴尬的有点松开了江宿的手。 江宿视线从男生脸上收了回来,他看了眼她秒缩回去的手,顿了两秒,把手抄兜里,对着男生喊了句:“学长。”
学长? 林薇看了看江宿,又看了看面前这位陌生的男学长,感觉他们以前应该还挺熟的。 江宿看了眼林薇。 他还没说话,学长像是懂了什么一样,望着林薇笑眯眯的问:“学妹不介意我来当会儿电灯泡吧?”
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林薇肯定不能说介意:“不啊。”
“那行,我来找地方。”
学长一边说,一边指了下学校的出口:“这块我呆了好几年,比较熟悉哪儿好吃,你们没什么忌口吧。”
… 三个人最后去了一家韩国料理店,老板是个韩国留学生。 在来的路上,林薇知道这个学长大概信息,叫顾此,也是四中毕业的,不过比江宿大两届,等于说比林薇大了三届,正在读研。 顾此话挺多的,在等上菜的过程中,林薇知道,原来顾此跟江宿初中也是一个学校的。 顾此对着林薇夸了很多江宿以前的事:“小学妹,你是不知道,初中那会儿,就好多人追我这个学弟了。”
“他很厉害的,高一跨级跟我们高三一块参加奥数比赛,赢了我,搞得我心态特别崩,以至于我本来大学想读数学系的,最后跑来读计算机了。”
“不过,这小子初中就很张扬,那会儿有个青少年机器人比赛,他参赛还拿了个一等奖来着。”
“我这位小学弟,就真的挺全能的。什么都玩,也都玩得很好。跳舞很厉害的,小学妹,你见过他跳舞吗?还有攀岩,篮球,他都很强的。”
说着说着,顾此看向了旁边一直没怎么吭声的江宿:“学弟,你读的是什么专业?”
江宿抬了下眼皮:“……经管。”
“啊?”
顾此有点失望,“我还以为你会读医学科。”
林薇抬了下头。 学医? 她认识江宿这么久,就没从他身上寻找到过他要学医的一点迹象。 江宿笑了笑,低着头一边按着手机,一边口吻挺自然的说:“学医有什么好的,哪有经管来钱快。”
顾此手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下,他看了一眼,抬头望了眼江宿,然后就笑了:“你还缺钱啊。”
“嗯,缺。”
江宿说。
顾此呵了声,没再扯这个话题。 顾此和江宿也有好些年没见了,没见的这些年里,两个人也没怎么联系,有关彼此的事知道的并不多,一顿饭吃下来,大多数都是顾此在讲自己大学四年是怎么读过来的,又是怎么考上研的。 江宿晚上要夜训,看时间差不多了,顾此就招呼了服务员来买单。 出餐厅之前,林薇去了趟洗手间,再出来,她见江宿跟顾此都不在位置上,就一边拿着手机给江宿发消息,一边往外走,消息还没打完,她就在餐厅对面的楼道里看到了两个人。 她走过去,刚想说话,就听到顾此的声音:“刚吃饭,不太好意思问,你怎么留了两级?和林岑那事有关?”江宿很轻的点了下头:“嗯。”
顾此:“我上回回家,听说林岑出来了,他现在怎么样?”
江宿语气淡淡的:“今年参加了高考,考的还不错,过本二线了。”
顾此:“也算是有个好的结果了,既然林岑这事都有结果了,你是不是也该替自己打算打算了?”
江宿看了眼顾此,没说话。 “你进大学,报社团了吗?还有一些比赛有想过要参加吗?这些你别觉得没用,等你将来找工作实习的时候,全都是加分项,就算是你觉得这些对你来说不重要,可是江宿,我是见过你以前光芒万丈的模样的,我觉得你这个人就该那样活着,不应该像现在这样。”
江宿轻笑了一声:“我现在挺好的啊。”
“是挺好的,但是就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多张扬多自信啊,也不是说让你出风头,本来就是很优秀的一个人,现在看你这样,就觉得心里不好受。”
顾此顿了下,又说:“还有,吃饭的时候,我提到医学科,你为什么给我发消息,让我别说这话,你女朋友不知道你最想做的事是读医?”
江宿声音很低的“嗯”了一声:“不知道,也不想让她知道。”
顾此愣了下,条件反射的问道:“为什么?”
江宿低着头站了会儿:“为什么?”
“学长,你知道我多大了吗?”
“我下个月过完生日都二十了,医学院读下来至少要八年,八年后我都二十八了。”
“我已经让她等我一年了,我不可能再让她等我的。”
顾此张了张嘴:“可是……当初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把读医当成梦想的。”
“你也说了是当初,人都会变的。”
江宿看起来挺漫不经心的,“对我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她。”
顾此抿了下唇,“你不能这样啊,就算是你喜欢她,也不能为了她把自己给困住啊,再说感情这事也说不准,万一以后你们没成……” 江宿抬了下眼皮,打断了顾此的话:“我是心甘情愿被她困住的。”
“说句矫情的话,是我要为她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