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石碑坊大概一公里的距离,夜幕下的,朦胧变清晰了起来。前方是一条街道,两侧是破烂的古建筑,街道入口处矗立着一个木牌坊,上面镌刻着三个字:阴阳街。齐时跨过木牌坊,走进了这个阴阳街内。当走进塔楼才发现,那上面的抚琴女子,并非是东皇焱。那女子长衫飘飘,肌肤是弹指可破的莹润,比世间任何都要晶莹剔透,根根青丝灵动飘洒,手持琵琶的她,似乎是发现了齐时。她缓缓的站起身,从塔楼上走了出来。她是直接踏着虚空而下的,每迈出一步,半空中就会出现一朵绚丽的花瓣为其垫路。此女子双眼无神,却能感觉到眼神中滚落泪花所夹带的悲伤。踏花而行,纤纤细指拨动琴弦。曲调婉转悠扬。骤然间,悲鸣转变为铿锵有力的呐喊与咆哮!阵阵声波如神兵利刃般,刺向了齐时。没来得及反映的齐时,被一道道声波划的遍体鳞伤,血迹刚刚渗流出,便被周身的火焰吞噬。他身周身的暗紫之火十分诡异,时而烈焰灼心,时而阴冷刺骨鲜血,令那暗紫之火更加凶猛,似乎这伙的燃料就是他的鲜血。齐时没有再坐以待毙,一边闪躲着那音波刃一边打着奇怪的手印。齐时每每打出一技手印的同时,就会甩出一把一技手刀,那带有火舌的手刀喷涌而出的同时与嗡鸣而来的声波在半空中对决……此时,在这条名为墨子街道的西面三公里处,则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建筑风格与这破败萧条的阴阳街是一样的,但灯红酒绿的街道上处处散发着烟火气。这条街叫做尚贤街,是百子街境内几大门派之一墨门的大本营。在尚贤街的塔楼之上,站着两个人:一个鹤发童颜,衣衫整洁,独臂,背后别着一只竹笛。一个未老先衰,驼背邋遢,单腿,咯吱窝夹着一杆拐杖。这两位是当前墨门的两大长佬,艾狩与艾狡,人们习惯戏称他们为‘碍手碍脚’。他们是上任墨门巨子的义子。虽为双生子,在模样上却天差地别,艾狩虽为独臂,却也掩盖不住他的俊朗,是百子街名副其实的美男子,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郎。反观艾狡,那便是少女心中的噩梦了。自墨家巨子病逝后,身为长老的他们代为行驶巨子之权,所以这两兄弟是当前墨门的话事人。“这个少年奇怪的很,居然能进入到我百子街,还打爆了南门守护战胜的幻体……”一头白发的艾狩凝神看着阴阳街上空的火人,又说道:“你曾被混沌之火灼伤,能否确定此火……”“老子管那是什么火,老子就问你一句,陌丫头你倒是救不救!”
驼背的艾狡抬眼盯着仍旧遥看半空的艾狩,“别总捋你那破胡子,墨陌已经快被心魔吞噬,难道你还要把她丢在阴阳街那个鬼地方等死么!”
“你若闯入阴阳街救人,那就犯了百子街的众怒,你将如何应对!被心魔完全侵蚀后,那便是百街的灾难!”
“老子不管那些!能救小陌,老子与百家为敌又如何!”
艾狡猛地将拐杖丢掉,跃身而起的同时,断腿之处神奇的延伸出一支机关弹腿。就这样,艾狡犹如大袋鼠一般的蹦出了阁楼……与此同时,白发艾狩一耸肩膀,背后的竹笛飞射而出,快速的叠变成一个牢笼,将正在蹦跶的艾狡扣在了一个房顶上。“我去你的吧!”
艾狩怒喝一声,将那竹牢笼打散,将收缩而成的竹笛攥在手里,“你视小陌生死而不顾,对得起大哥么,对得义父么!”
“莽撞人!”
白发艾狩越身来到弟弟艾狡身前,“你执意要去的话,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老子早就想抽你了!混蛋!”
说话间,艾狡朝着他的胞兄艾狩打了过去。除了墨门这两大长老之外,百子街内的其他人,在那南门守卫战魂魔礼青被打爆的时候,也早就关注到了齐时。百子街的人一直没有露面的原因很简单,主要是这个来到百子街内并未引动混沌天雷阵的少年率先进入的是阴阳街!阴阳街是个独特的存在,可以说是百子街的封魔之地。所有被心魔侵蚀的修行者,以及即将被心魔侵蚀无法在进行救治的人,都被关押在这里,因为阴阳街内有一个毫不亚于混沌天雷阵的强大阵法‘阴阳合一阵’。阴阳合一阵虽然与混沌天雷阵都属于强大的禁术咒法,但它却没有任何的攻防之力,准确的说,这只是个风水阵。此阵以天星地斗为指引,吸纳天地阴阳之气,修圆补缺,调整气运。虽为福阵,但它却有一个独特的功效,那就是能驱魔阵邪,譬如说在修炼中被心魔侵蚀的修行者,在此处便潜修便有可能祛除心魔。当然,也不是一定能祛除,但这已经十分难得了,毕竟心魔并非是一般的反噬,是一种纯靠自身意志力和精神力才能抵御的!就像名震神域得妙手医神所言,心魔不可医,唯炎黄人所创之‘阴阳合一阵’可辅助自愈。然而,会施展这个阵法的阴阳家,已经被神庭给覆灭了……百子街的夜空恢复了往日的暗和静。一切像是都没发生过一样。此时,墨门的那量大长老,已经来到了阴阳街入口处。就在艾狡抓住时机,准备蹦弹进阴阳街的时候,里面走出了一个黑影。他衣衫破烂,蓬头垢面,腰间别着一个酒壶,怀中抱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对着正转过身准备用机关腿弹跳的艾狡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言罢,一头栽在下去。“陌丫头!”
艾狡一眼就看出了那被怀抱的女子,弹飞过去的他,将墨陌接住,一脚踢开了倒在他身前的齐时,“这是个什么脏东西!”
“是……饮天壶!”
这时候艾狩也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了齐时腰间的酒壶之上……艾狡像是没听到他胞兄的话,抱着墨陌弹飞而走,留下了白发艾狩对着躺在地上的齐时沉思。下一刻,艾狩拿住竹笛戳了戳齐时,发现仍有气息,便敲了敲他的脑袋:“喂,少年,起来了。”
齐时纹丝不动。艾狩用竹笛将饮天壶挑了起来,抖出一个布袋,装了进去。他收起竹笛,弯身准备将地上的齐时扶起来,手到一半又停下了,眉头一皱:“居然比老二还邋邋遢遢。”
他真的想掩鼻而过,视而不见,但最终还是抖出机关手,用两个机关指头钳住齐时的肩膀处,将他拖出了阴阳街,朝着尚贤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