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时越是深想,越担心禾黎的处境,拎起酒壶就灌了一口。东皇焱看着齐时烦恼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她目光悠悠,语气难过的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她就在你的身边,是你一直没有注意到她,她很生气,怎么办?”
齐时不由得一个激灵。想到他飞升之前与禾黎的关系,尚不算是很亲密。万一,他犯了错,没有发现出现在他身边的禾黎……禾黎可能会再不理他。齐时本是有几分醉意,陡然清醒过来,拼命的摆着手,“不可能,这不可能。”
东皇焱调整坐姿,正对着齐时,问道,“怎么?你一眼就能认出她?这世上擦肩而过的人们可不少。”
齐时很不喜欢听到东皇焱的话,“我一定能认出来。”
东皇焱继续问,“她可能就在途经的路上,与你走上相反的路……”齐时拎起饮天壶,绕过桌子,“天色不早,圣女请便吧。”
东皇焱认为齐时是不想和她谈论禾黎,心情低落的同时,多几分恼意。齐时是不是傻。她的本体是三足乌。禾黎也与三足乌同源。只要是长了脑子的人,都会从她的身上去想办法,惟齐时笃定她与禾黎无关。实在是太气人。东皇焱对着齐时勾勾手指,喝道,“坐下”。齐时快要走回到他的客房中,忽然双脚变得不再听话,竟开始向后退步。他努力的转过身,发现整个人都像是被缚住一般,只有一双脚能按东皇焱的指令移动。“圣女冕上,你怎么对我和我未婚妻的事情那么有兴趣?”
齐时无奈的问,“你说过的,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东皇焱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齐时狠狠的摔坐在椅子上。齐时倒吸口冷气,疼得面部都有些扭曲。东皇焱的手搭在齐时的肩膀上,用力一扭,齐时就调换了方向,与她面对面。齐时挤出笑容,“圣女冕上,我就是个小小的普通的散神,何必和我一般见识呢。”
他还记得自己在没有小九的帮忙下,不可能在东皇焱的手底下过招。不过是服个软。东皇焱微挑着下巴,“回答我,你要怎么去找那个叫禾黎的女人?”
齐时自然不肯说,绝对要保全禾黎为先。他自认为没有魅力可以真正吸引到圣女东皇焱,想必东皇焱心中算计,等到他拿到虚无再行算计。东皇焱沉着声音,“你确定你不说?你不认为我会帮你?”
“当然不认为。”
九儿的脸伸到他们的中间,对着东皇焱呵呵一笑。一股酒气扑到东皇焱的脸上。九儿眯着眼睛,伸出兰花指,点向齐时的下巴,“奴家的主人怕你吃醋,再害了他的心上人。”
齐时被东皇焱缚得紧紧的,完全动弹不得。当九儿的手指勾向他的下巴时,他一脸嫌弃皱着脸。九儿像是被打击得不轻,“公子,是奴家长得不够美吗?你的表情太叫奴家伤心了。”
齐时被酒气呛得直咳,“是我的错,不应该把所有的酒都喂给饮天壶,我想不到你会耍酒疯啊。”
这都耍了近两个时辰。四个小时呢。真要命。九儿委屈巴巴的后退,手指在齐时的面前轻轻一勾。齐时发现九儿化解东皇焱对他的束缚,立即活动着四肢。九儿的身子一软,倒向齐时的身上时,还向东皇焱挑衅的勾了勾眼,“天火圣女,男人都是喜欢温柔小意的,凶巴巴的可不行。”
东皇焱没有生气,她在忍着笑。九儿先是不解,直到扑了个空时,才诧异的回过头,看向齐时。齐时竟拖着椅子,迅速后退,与两个女人保持着距离,“你们不要再乱来了,有话好好说。”
九儿的双眼一红,可怜巴巴的将手伸向齐时,“公子,我摔得不轻,你怎么能如何……”东皇焱打断九儿胡搅蛮缠的纠缠,“你是想要酒,还是想要你家公子。”
“酒。”
九儿毫不犹豫的抛弃齐时。她不过是想要利用与她契合的齐时来重生,又不是想要占了齐时的心。能令她恢复的酒,当然要比一个臭男人来得重要。东皇焱满意的指向齐时的饮天壶,“莫再耍酒疯,回去吧。”
九儿不情愿。东皇焱冷笑着,“我并不在意齐时是否能够提升修为境界,你再胡来,我就断了你的酒供。”
嗖!九儿回去了。齐时刚松口气,东皇焱就站了起来,他那口气又提了起来。东皇焱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转身就回了房间。齐时被丢下时,还有些发怔,待回过神时,对着壶嘴喝了口酒。这一口又一口。他的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失落,认为自己伤了东皇焱的心,十分愧疚。可他的念头刚起,就赏自己一个大耳光。“呸,劣性,我的心里只有禾黎。”
“天火圣女的意图不明,我当然应该小心点。”
墨陌的声音从院外响起,“咦?柳少爷怎么躺在地上?这是喝多了吗?”
她没有要扶起柳林千叶的打算,而是跳到院子里,忍不住的吸了口气,“哇,好浓郁的酒香,真好闻。”
齐时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他刚饮了饮天壶内的酒,脑子有些发晕。墨陌笑着说,“是老叫花子让我来问问,今天晚上可有宵夜?”
齐时哭笑不得的说,“我刚刚喝多了酒,怕是快要睡了。”
他将子桑乌送给柳林千叶的数百坛美酒,全部喂给饮天壶。虽说味道不如“春意盎然”,但度数极高。他本人喝了一壶酒,又饮掉天壶内的玉液,正是头晕脑胀的时候,怕是不出片刻,就要沉迷于神奇的感觉中,沉睡过去。墨陌失望的极了,搓着双手,却想再试一试。“齐大哥,你就行行好!”
她的双眼一转,难过的说,“我这等娇小的弱女子,跟着你一起进入金罡州境内,吃不好,睡不好,想要有一份宵夜都这么难……”他们忽然听到院门口传来一声孩童稚气的暴喝,“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竟敢伤我的兄弟柳神主?看招。”
一只火凤形状的烈火,先在院门外窜上半空,又急驰般扎回地面。花得剩震惊不已,转眼将宵夜之事丢到脑后,“好大的阵仗,我要看看。”
齐时忙跟着走了几步,忽觉一股浓烈的气息在体内暴走。他来不及反应,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