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儿,该吃药了。”
云浪耐心说道。“我要镜子。”
陈惜儿盯着他说道。云浪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劝着她:“是不是水凉了?我给你换一杯温水?”
“你是不是聋了!?”
陈惜儿尖声道:“我说我要镜子!”
陈惜儿整张脸、手臂、还有身上到处全都裹满了纱布,整个人就像是个木乃伊。纱布下面的身体,就像是个死尸一般可怕。哦,不对,应该说比死尸更加的可怕。陈惜儿毁容之后,那张脸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如果现在让她照镜子,她一定会疯掉的。云浪把药放下,柔声说:“现在不想吃吗?那我们一会儿再吃。”
陈惜儿一把把他放在床头桌上的药片,全部给扫到地上,发了疯一般的摔东西。“惜儿,惜儿,你冷静点!”
云浪不得不按住她。“啊!你这个骗子!给我镜子,给我镜子!”
陈惜儿不断地尖叫。锐利的叫声,很快就引来了医生。陈惜儿拼命挣扎,又碰到了伤口。医生见她情绪没法控制,不得不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好了,现在趁她安静下来,赶快给她换药!”
医生在给陈惜儿换药,云浪退了出去。在医生们忙碌的背影中,云浪瞥到了陈惜儿那张恐怖的脸。他双手攥紧了拳头,心痛得说不出话来。一个字都说不出。陈惜儿的父母,亲眼目睹了云浪的不离不弃。他们专门找到云浪,说很感激他,并且希望他能够继续照顾陈惜儿。在陈惜儿父母的眼里,认为陈惜儿虽然毁容了,但是仍旧是家里的独生女,恒远百货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不介意云浪的出身,毕竟现在厉氏集团倒闭了,云浪已经是一无所有。投靠他们,未必不是条好的出路。其实云浪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对陈惜儿,有着无穷无尽的愧疚。他甚至不敢告诉陈惜儿的父母,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疯狂爱着他的,执着的女人干的。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治疗,陈惜儿的情绪慢慢平复了下来。平日里,她总是穿着黑色长袖的衣服,脸上带着纱巾,能够勉强遮住那些恐怖的疤痕。她出院的那天,云浪来接她,把她送回家。“云浪,你别走。”
陈惜儿拉住了正要离开的云浪的手。“怎么了?”
云浪问。“你就在这里住吧,别走,我一个人会害怕。”
陈惜儿软语求道。从前的她,若是这样温柔的说话,那张美丽的脸上必定是柔情似水。现在她的脸上裹着厚厚的纱巾,看不到表情,但是云浪还是心软了。“好,我不走。”
夜里。黑暗中,陈惜儿伸手抱住了云浪。云浪低头口勿到她脸上坑洼不平的皮肤的时候,他的动作迟疑了下来。陈惜儿骤然冷笑道:“怎么,你嫌弃我?”
“我没有。”
云浪急急地解释。“云浪,我很想你。”
陈惜儿的声音又变得异常温柔,“你怎么都不亲我?”
云浪一咬牙,一闭眼,“我累了。”
陈惜儿命令道:“口勿我。”
这个时候,一道亮光闪过,黑暗的房间里被照亮。陈惜儿那张可怕的,几乎已经看不出五官的脸,骤然出现在云浪的面前。太可怕了!云浪猛地一把推开了陈惜儿,跑进了卫生间。镜子里的他,脸色苍白。他脑子里想起了刚才看到的,陈惜儿那张恶鬼一般的脸。她真的不再美丽了。云浪悲哀地闭上了眼睛。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街道上,到处垂挂着红绿相间的颜色。染着金色或银色的流苏坠饰,迎风招展,充满圣诞节将至的热闹气息。商店的玻璃橱窗的布置,也纷纷换上了象征温馨欢庆的圣诞装饰,惹得过路的行人会心一笑。云浪开着车,和陈惜儿一起来到了百货公司。恒远百货的千金陈惜儿,自从毁容之后,性情大变。平日里脸上总是带着厚厚的纱巾,足不出户。今天不知道她发了什么神经,非要拉着云浪陪她逛街。云浪想反正是去恒远百货,陈家自家的公司,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就陪着她一起出了门。陈惜儿挑中了一件外衣,拿在试衣镜面前比划。她问云浪好不好看,云浪点点头。陈惜儿自从受伤之后,总是穿长袖带纱巾。现在这样肯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也是一件好事。“我去试衣间试试,你在这里等我。”
陈惜儿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云浪无聊地站在门口等着。这个时候,有个女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惊喜道:“云浪?真的是你?”
云浪转头,眼前的女人,是他从前交往的女朋友小兰。小兰曾经和云浪有过那么一段,不过他们当时只是随便玩玩,在一起没多久就分手了。当然,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兰,好久不见。”
“你最近怎么样?我听说了厉氏集团的事情。”
小兰关心地问道。“就那样吧。”
云浪苦笑道。这时候,正好有一个人从他们旁边走过去。那个人手上提了不少东西,眼看就要撞到小兰的身上。云浪眼疾手快,拉了小兰一把,“小心!”
刚刚走出试衣间的陈惜儿,正好撞到这一幕。她刚掀开布幔,正想走出试衣间,却看到云浪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抱在一起。陈惜儿只觉得一股血瞬间就冲上了头顶,她气冲冲地大跨步走到两人的面前,指着小兰说:“你是谁!”
陈惜儿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巾,整个人裹得像个粽子一样,模样很是怪异。突然这么的恶狠狠地冲过来,小兰被吓了一跳。云浪急忙拉住胡乱发飙的陈惜儿,解释道:“惜儿,你别乱想,她是我朋友。”
“朋友?”
陈惜儿冷笑道:“什么朋友?女朋友?”
小兰也不是吃素的,见自己前男友的现任,就像个神经病一样乱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