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又笨又傻的,蹦蹦跳跳,齐白觉得很好笑。然后低头多看了几眼,他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眸色一紧,沉沉地凝住她。醉态可鞠的她,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些许凌乱,显得慵懒随意,柔美动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常常是动人的。“给我!给我!”
楚阮始终够不着瓶子,只能踮起脚尖,不断的蹦跶。齐白低着头,居高临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只觉得恍恍惚惚,感觉恐怕不亚于眼前这个喝醉的人儿。楚阮蹦了半天也抢不回来,齐白趁机把酒瓶远远丢在羊毛地毯上。见酒瓶被抛了出去,楚阮下意识的就朝着酒瓶的抛物线跑过去,趴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想要把酒瓶找回来。齐白从后面抓住她往后拖,“我们的宝宝,你也不要了吗?”
趴在地毯上兀自挣扎的她,突然静了下来,颤声说道:“我们的宝宝?司承……你来找我了吗?”
齐白心里没有由来的,突然觉得怒火滔天。厉司承!厉司承!难道她这一辈子都忘不掉厉司承吗?!齐白觉得她很可恶,厉司承明明就已经摔下山崖死了。可他却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楚阮颤声喊道:“司承,是你吗?”
齐白不置一言,拖着她的手越发用力,把她一直拖到面前。蹲下来,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一张俊脸罩着寒霜,桃花眼里全都是冷冽,“你再说一遍,我是谁?”
楚阮醉眼朦胧,看不真切。只觉得眼前这个人,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她的厉司承画上等号。见她不答话,齐白越发生气。他原本以为她现在很难受,甚至很愤怒。但是日子久了,她就会渐渐将厉司承忘记。忘记、忘记、忘记……忘记真如此简单?如此容易?在楚阮心底深处,永远也难以忘记厉司承。如果强行要她忘记,她宁可死去。宁可将自己一分分剁碎,剁成泥,烧成灰。聪明如齐白并不是不了解这一点。他了解她,就如同楚阮了解厉司承一样。因为爱一个人,才会想去了解他的全部。可是他对她的情感,却和她对他的情感完全不同。这就是最大的痛苦,一种无可奈何的痛苦。齐白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整个人看上去愤怒且危险。“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不要命了,是吗?”
楚阮下意识的摇头。她当然要命,她肚子里还有宝宝。齐白的眼眸早已经气得发红。楚阮的酒意似乎清醒了几分,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她背对着他,在地毯上爬出去几步,想要逃走。但是她失算了,在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一阵天旋地转,被齐白扛起来给带走。在上楼梯的时候,楚阮出于想要自救,伸手抱住了楼梯的扶手,不肯走。可是濒临暴怒的男人,此时就像一头被逼急的野兽。齐白硬生生地掰扯开她的手指,将她扛在肩上,大步的上了楼。叶七听到了响动跑出来,生怕他们又打起来了。就自家老大那个死心眼,肯定会站着不动,让楚阮拿刀子捅他。叶七这边正担心呢,却看到齐白扛着软绵绵的楚阮上楼。“老大?你们这是……”叶七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今晚没事不要出来。”
齐白恶狠狠的回答。叶七摸着脑袋想,老大这是……开窍了吗?齐白扛着楚阮大步奔向卧室,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将肩上扛着的楚阮,用力甩进了卧室,回手重重的摔上大门。“砰!”
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醉倒的楚阮皱了皱眉。被他倒立着扛着,只觉得血都往脑袋上涌,非常难受。她刚想支起身子,齐白已经拽着她,重重地给扔下。齐白居高临下地盯着她,沉默着。忽然,他伸出一只手,揪住她黑色的发丝里,缓缓收紧,笑容瞬间阴鸷骇人。“你不是忘不了厉司承吗?如果你被烙印上我的痕迹,你说你会不会忘了他?”
楚阮脑袋嗡嗡疼得厉害。她挥舞着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想把这个人给赶走。她毫不掩饰的厌恶感,让齐白的眸子底下划过了一抹受伤。有些憋闷的情绪,不经意的展露在脸上。他抓住她乱挥的小手,慢慢靠近,攥紧了,握在手心。楚阮的手被抓住,不能继续赶苍蝇,极不耐烦地慢慢睁开了眼睛。抬起眼眸,对上了他的眸子。她的脑袋糊成了浆糊,似清醒又糊涂地问:“你干嘛?”
齐白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冷气尽数吐在她脸上。这个人怎么那么讨厌?说话的声音讨厌,喷出的气讨厌,全部都好讨厌!楚阮不耐烦的蹬着往上窜,想要避开他。“不许逃!”
齐白牢牢按住她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