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恍然大悟,“姑娘是担心,若是日后木宛也看不惯之荷,会有些阻碍?”
傅云嘉点头。杨嬷嬷又问道,“可是怎么会呢?之荷很会做人,应该能和她们好好相处的。”
“这不一样,就算再会做人,也不代表不会在有些事情上引起别人的不满,相比起来,我日后肯定会重用之荷多一些。”
杨嬷嬷立刻懂了,以前是木纹,木宛和她感情好,自然不会说什么,可是若换成了之荷,木纹也许不会说什么,可是木宛的暴脾气可就不一样了。“姑娘且放心,她们就交给吧。”
“嗯,有嬷嬷在,我自然放心,嬷嬷且去歇息吧。”
杨嬷嬷应声,轻手轻脚关了门出去。傅老太太的动作也算快的,当即就和傅宏商量了和离之事,并将白日里康王妃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傅宏,傅宏沉默许久,终是同意了。翌日,傅老太太就带着人去了翡玉院。萧莹以为自己可以解除禁足了,可谁知还没开口问,傅老太太就将一张纸迎面扔在了她的脸上。她接住即将掉落的纸张,定睛一看,脸色煞白,指尖微微颤抖,“这是什么意思?”
声音也在颤抖。李嬷嬷被傅老太太带来的老妈子给制住了,她不清楚原因,也不知道那张纸上的内容,只挣扎着。翡玉院里的其他下人也尽数被赶到了院子里去。萧莹看着纸上的内容,就好似有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不能呼吸。她一见傅老太太来,就以为是自己母亲露了面,所以她不得不将自己放出去。可是,这张薄纸上的和离二字却是刺痛了她的眼。“纸上写的不够清楚吗?需不需要我念给你听?”
傅老太太嘲讽道。萧莹不语,因为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和离两个字,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只不过她宁愿自己不认识。傅老太太见她怔愣着,一声冷哼,“快些将这和离书签了,给自己留些颜面,我还可以派人将你送回康王府去。”
李嬷嬷一惊,怎么会是和离书。萧莹不可置信地看着傅老太太,她知道自己派人去康王府通风报信,肯定会惹得她不高兴,可是也不至于如此整个人待她的态度,天差地别。“为什么?”
见她还好意思这么问,傅老太太又是一声冷哼,“自己做的好事难道都忘了不成?”
“你有一个好母亲,她说的也对,康王府家大势大,又不是养不起你一个。”
处处皆是嘲讽。萧莹茫然,自己母亲说了什么,惹得她这般生气?“母亲只是心疼我,若是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我替她道歉,但是也不用闹到这一步吧。”
萧莹有些讪讪,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而且她只认为自己母亲也许只是说了些什么不好听的话。谁知傅老太太面色更沉了,萧莹一心惊,她说错话了吗,还是现在的局面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要糟糕许多?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母亲没有派人来告诉她?“你以为是我要闹到这一步的吗?你自己闹出了苛待残害继女的丑事,却要让整个江淮侯府来背锅,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说让宏儿休了你。”
“你不说好生待在你这院子里反省,还叫来康王妃为你喊冤,简直是不知悔改,如今我与你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快快将这和离书签了,保留你作为郡主的最后一丝高傲吧。”
这话把萧莹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尤其是那一句郡主,就好似是专门来嘲讽她的。“凭什么?”
她的高傲,就是决不允许自己和离,就算是和离,也必定成为一个笑话。“你母亲同意了,而且乐见其成,宏儿也是应下了,你说凭什么?”
“怎么可能?我母亲,侯爷,这怎么会?”
因为都不愿去相信,她又急于得到答案,竟不知该从何问起了。“我不信,我要见侯爷。”
最后,她还是选择问傅宏,他怎么能同意和离呢?“他若是愿意见你,怎会不来。”
傅宏没来,萧莹没了出口,心里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已经不听使唤跑了出来。“母亲,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定然不会再犯,您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着侯爷,他便是我的全部,当年他退婚,您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我也是实在咽不下那口气啊,凭什么她都死了,她的女儿还想梦魇一样围绕在我和落衣的身边,我不甘心啊。”
“母亲,您帮我跟侯爷说说好不好,我保证日后对她就像对落衣一样,再不动歪心思了,求求您了母亲。”
萧莹扯着傅老太太,哭的悲情惬意,着实让人心疼。傅老太太纵然开始心里再气,现在也有些微动,她也不是一定要逼着萧莹和傅宏和离,只不过康王妃说话那般难听,她又在傅云嘉面前说了,实在不好只是说空话。正在犹豫该如何应对之时,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傅云嘉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母亲呢?”
院中没有一个人回话,都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而被罚。傅老太太对着菱冬使了个眼色,菱冬立马会意,推开了门,走至傅云嘉跟前,“大小姐,老夫人和夫人在屋内。”
傅云嘉要进屋,之荷自然也是要进去的,菱冬有些为难,毕竟里面的事情不太光彩。可是她又不好拦,这可是从宫里来的御前伺候的大宫女。傅云嘉跟着进了屋,萧莹不愿让傅云嘉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已经将面部稍微擦拭了,只不过傅云嘉还是一看便看出她哭过。“这是怎么了?”
先见了萧莹不太自然的样子,还有些闪躲的眼神,跟着一旁被擒着的李嬷嬷,忍不住轻呼出声,问道。还没人回答之际,傅云嘉弯下了腰,捡起了一张纸。萧莹反应过来,便是心中一跳,和离书竟不知何时掉落在地,还被傅云嘉给捡了起来。还未来得及阻止她看,傅云嘉已经叫出了声,“祖母,这怎么可以?”
傅云嘉这一句祖母叫得极为顺口。“我以为那天您只是在气头上说的话。”
傅老太太没有说话,而萧莹则是面色一红,这是羞愤,傅宏要和自己和离的事情,她竟早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