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远处,最后没留下一丝一毫。离开神佛正殿,轩辕珹直奔东方啓庭院而去,踏入院门,行至室内。床榻上,太后孟氏平躺在上,贯穿心脏的利刃已经被拔出,周身上下除了浓重刺鼻令人无法呼吸的血腥味,剩下的就是死气沉沉。听到轩辕珹的脚步声,一脸愁容简直要陷入绝望中的东方啓极快的转身,眼中皆是幽怨。这位祖宗怎么总给他找这些神人才会干的活,他是凡人好不好。“师兄,我实在是......”“救不活?”
轩辕珹的声音犹如从九幽地狱中传来。东方啓本想很是确定的回答,见此又生生的噎了回去。须臾后,挤出一个字。“..........能。”
他能还不行吗!脸上流露出遮掩不住的生无可恋,他本来还想含糊了事。可如今,看他这架势……东方啓偷偷瞟了一眼轩辕珹。哎……他的好东西啊,他可是养了数年的闵蛊虫啊,如今算是留不住了……启唇,每说一个字东方啓都觉得自己在割肉般的疼。“有一种方法确实能救活太后,就是将数万只闵蛊种进她的身体,只要蛊虫与她融合,她就能活过来。”
“但……”东方啓话锋一转,目光深沉的看向轩辕珹。“说。”
轩辕珹周身冷的彻骨。“但,闵蛊虫一旦入体,本体之人便再也不会醒来,也就是说太后永远不会睁眼,所以……师兄,你要考虑清楚。”
东方啓话落,轩辕珹直接回答道。“种。”
嗯?东方啓顿时一愣。种,这么直接,轩辕珹这是在意太后,还是不在意太后啊?想必他很清楚,这闵蛊让人存活的同时虽不能让人醒来,但是本主是有意识的,她只不过不能言,不能语,眼睛睁不开罢了。说到底就是让人的大脑存活其他的全部死亡,其实这样的活着简直就是无尽的折磨还不如死个干脆。须臾后,东方啓见轩辕珹依旧没有反悔的模样,将眉角上挑,转身,从自己带来的药阁中取出承装闵蛊的瓷瓶,走到了太后孟氏身侧。就在他准备种下蛊虫时,不禁回头再次问向轩辕珹。“下定决心了?我可真的种了……”“种,本王一定要她活过来。”
轩辕珹的声音极为的坚定。见此东方啓不在做任何犹豫,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割开了孟氏手腕处的血脉,然后将一瓶子数以万计渺小至极的闵蛊诱到了太后孟氏身体中。闵蛊入血脉,入肌理,未出片刻本是死气沉沉的太后很快就有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吸。轩辕珹的眼眸猛然一眯。东方啓大功告成的拍了拍手。“成了。”
而且这次闵蛊融合的特别快速。望着太后恢复正常的呼吸,轩辕珹的黑眸中逐渐流露出所有人都读不懂的骇人神色。感觉到轩辕珹的怪异气息,东方啓回头看去,当看清轩辕珹脸上的神情,东方啓想都未想直接想到了两个字。逃跑。这万年冰块如今越来越吓人了,而且还莫名其妙的吓人。“师兄,那个……我去煎碗药。”
说完,东方啓很快逃离了内室。待东方啓离开后,轩辕珹脚步沉稳的行至太后孟氏的床边,薄唇紧抿。“太后,本王说过,一定会让你活着,所以你一定会活着。”
因为……他不可能让她的诅咒成真,只要她不死,她的诅咒就不会有任何作用。原本他轩辕珹对百年前之事,根本嗤之以鼻,他自认为那是太后的梦魇,是她的执拗。可如今,他渐渐的明白,不是……有些事情看来是真的。尤其当他亲耳听到“蔚澜依”说出她的身世,说出她是一抹孤魂时,他的内心就已经开始动摇。孤魂,来自异世界的一抹孤魂.....她为何会来?她说是机缘巧合。但是.....了尘说,是前世因后世果,何为前世因,后世果,那便是百年前的轩辕浩和蓝蝶儿的旷世孽缘。当年太祖帝将蓝蝶儿万分谨慎处处小心的囚禁在自己身侧,却不想唯一的一次疏忽让蓝蝶儿有机可乘,逃离了东翰。一路逃走的蓝蝶儿被南齐国的君王所俘,强行纳入后宫,失了贞洁。得知此事的太祖帝已不仅仅是龙颜震怒,而是直接入了魔,他倾一国之力,攻打南齐,最后直接屠了整个南齐国。那时上到卧病在床的老者,下到刚刚出生的婴儿,无一人幸免,全部死于东翰铁骑的利刃之下。那一年的彼岸花妖娆刺目的连开数万里,那一年整整下了三月的血雨。最后蓝蝶儿被夺回,但太祖帝轩辕浩夺回的却是一具死尸。无从接受的太祖帝在不吃不喝整整七日之后,令玄冥阁的方士开启了法坛,动用了一种古老的邪术,名为定魄夺魂。此术乃是拘一人灵魂所用,无论此人历经多少轮回,都会将她重新带回自己的身边。而祭术之物便是一人周身上下所有的鲜血。太祖帝轩辕浩终究不顾东翰百姓,不顾天下苍生,为了一个女人,割开了自己周身的血脉,流尽了一身的鲜血。定魄夺魂被开启。轩辕珹死死的握紧手掌,望向太后孟氏。“太后,你坚信的事情或许是对的,蔚澜依,是蓝蝶儿……”轩辕珹眼眸微垂。“而本王……”是轩辕浩。只因他轩辕珹在出生那日整个玄冥阁之人全部无疾而终,只留下一句:天命所致,夺魂即开。那时的太后早已在先帝那里得知,日日担忧着此事真的会发生。所以他出生的异像让太后也加入到了准备杀死他的行列,但在最后一刻,护国寺为皇宫传来佛灵签密令。十字:此子不可杀,杀之动国本。太后纠结无措了整整三日,最终动国本三字让她收起了杀心,而且还从那日开始对他开始严密防护,不可任何人伤他轩辕珹的性命。原本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他被册封为摄政王时慢慢查到的,曾经,他一笑而过,如今,他信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