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第一个上前的美姬,已经被季时宴捏断了脖子扔在地上。
他站起来,看向肖博元的眼神具是杀意。 边城百姓疾苦,这个姓肖的,在府内一养就是十几个姬妾。 府内都是铺张和奢靡。 杀一个美姬,是杀鸡儆猴。 他拽出沈默的佩剑,直冲肖博元而去,眼都没眨,一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肖博元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不信季时宴这么大胆:“我、我是陛下亲、亲封的郡守!你敢——!”话未说完,那剑在他的胸膛里转了一圈。 血窟窿狰狞,有些血还溅出来。 美姬们四下奔逃:“救命!救命啊!”
“陛下亲封?”
季时宴一声冷笑:“明日就有别的陛下亲封,来顶替你的位置。”
他转向沈默:“将人挂在城墙上,风干。提醒新郡守,恪尽职守。”
沈默明白了,主子盛怒之下,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个肖博元,以为自己有些小聪明就可以逃过一劫,简直做梦。 王妃没有找到,主子会不会继续暴戾下去? “让我们的人接管边城所有关口,严查!一旦遇见上阳国的人,格杀勿论。”
最后四个字极尽杀虐。 孟九安胆子大,想从大周带走一个大活人,必须要过关口。 他就不信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吩咐完这些,季时宴还是觉得胸口的戾气无法吐出。 这么久了,他一直找卿酒酒的踪迹。 这次好不容易进了,差一点他就能将人带回身边了,却活生生杀出了个孟九安。 若是叫他抓到人,定然大卸八块泄恨! “主子放宽心,”沈默在一旁劝:“既然孟九安是冲着您来的,那带走王妃,就不会轻易下手,他定然是要利用王妃令您妥协的,咱们不要自乱阵脚。”
季时宴怎么会不明白? 但是当年,在燕京年宴见过孟九安那次,他就从他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危险,阴沉。 孟九安是个笑着还在满肚子盘算计划的人。 他出身算不得好,母亲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 可他能获得圣宠,在上阳国一举掌握边城兵力,连上阳皇后都奈何不了他。 就能知道这人的算计有多可怖了。 若是卿酒酒落在他手里,受辱了..... 季时宴只要想一下,就头皮发麻想要杀人。 他的目光猝然转向桌上的一个木箱子。 那木箱子被摆在上头,下边的木头缝隙里洇出了一些暗红色。 看上去是血。 那是容锦的头颅。 “将他,”季时宴一指:“快马送回燕京,要过年了吧,送咱们陛下一个礼物。”
小皇帝虽然从始至终未在此次的事件中露面,但是季时宴了解容锦。 若是没有小皇帝的承诺,他倒也真的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反他的兵。 年少的少年长大了,想当雄鹰,想甩开猎户的手。 那就让他看看,季时宴这些年的手腕,变软了没有。 他吩咐完这些,一回眸,方才那几个美姬还瑟瑟发抖地窝在角落。 看着他,满脸恐惧。 他正要开口,门外却有个粉色的小身影飞扑上来。 丸丸听说娘亲又丢了。 她简直要气炸肺了。 扑进来就抱住季时宴的腿,手上的短刀二话不说扎进他的小腿上! “大坏蛋!你又害娘亲丢了!还有时爹爹,你把他们还给我!”
“主子!”
谢雨仓皇地赶到,还是迟了。 沈默拧着眉,就要将丸丸抱开:“谁让她出来的!?”
对云琅,那是他们主子正经的儿子,王府的小世子。 云琅做什么沈默都不敢上手阻拦。 可是上次也听说了,这个小闺女她有爹。 不是王爷的,那就是别人的。 不过上次她救了他跟沈默,就当还她的,扒下来扔出去就算了。 但是沈默发现自己根本巴拉不下来她。 丸丸跟个有磁铁石的树袋熊似的,紧紧抱着季时宴的腿,又一次大骂:“大坏蛋!”
她年纪小,没什么力气。 季时宴那腿刚包扎过,缠着厚厚的纱布,她的小短刀也刺不进去。 不疼,反而有点养。 季时宴一低头就看见一双睁大的眸子,酷似卿酒酒的缩小版的脸。 他心念一动,动手将人拎起来。 丸丸手脚并用,使劲地扑腾了一阵,发现自己根本碰不到这个坏蛋。 体型差异太大了。 于是她又想伸手去拿她的小丸丸,这次带了爆炸丸! 小手捞出了一颗圆乎乎的东西,往季时宴脸上一扔—— 猝不及防,季时宴被一团黑色的粉末崩了一脸。 室内陷入死亡般的寂静。 沈默心道他救不了完全救不了。 主子正在气头上,这丫头就敢往脸上怼,小命是不想要了。 丸丸也想不到他躲都不躲。 可又看到了他一闪而过的杀意——知道自己真的坏菜了。 如果她要死了,还没有见到娘亲。 那怎么办啊? 娘亲虽然爱打她的小屁股,可是娘亲也很爱她的。 哥哥会给她报仇吗? 她会被扔去喂小狗吗? 想到这,丸丸不禁眼眶一热,一汪眼泪霎时间涌出来。 可怜又悲惨。 “爹爹!”
云琅一脚迈进屋,见此大惊:“不可!”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季时宴拎着丸丸的后领,季时宴一脸黑色粉末。 联想刚刚被抬出去那个死了郡守,他总觉得他爹因为娘亲找不见的事,充满了戾气。 丸丸撞在枪口上,说不准真的会被他捏死。 “爹,不要!丸丸可是您亲生的!”
他一番话落。 不论是神情紧张的沈默,还是正看着丸丸那张脸的季时宴,都似乎停顿了一瞬。 只有丸丸生气地挣扎:“我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