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熙宁满心绝望。
那言官吃了酒,胆子越发大,又有孟熙苑撑腰,根本无所顾忌。 他朝孟熙宁走近,一把抓住她,忍不住便要上下其手。 “好嫩的小手,果然是宫里头的公主,这纤纤玉手,这玲珑身段。”孟熙宁想挣脱都难,别说她中了药,就是没有中药,也不敌一个男人的力气。 恐吓不成,她只有哭求。。 孟熙宁拼命挥开言官的手,抱住孟熙苑的大腿:“姐姐!求您了,你往日要如何针对熙宁,妹妹受了便是,可是这事,这事事关清誉,妹妹还不如一死了之!”
“那你就去死啊!”
孟熙苑突然发怒,一脚将孟熙宁踢开,指向旁边的石柱。 “不是要死么?一头撞过去命就没了,你也不用在这假惺惺地哭求,你背着本公主勾搭季萧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勾搭季萧?! 孟熙宁欲哭无泪:“姐姐,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勾搭季萧,我没有啊!”
“没有?”
孟熙苑捏住她的下巴,被迫她仰头看自己:“那他三番两次从本公主手上救你是为什么?你可别说,是因为他看你可怜!”
孟熙宁也不知道为什么。 季萧虽然对她有三分照拂,可是他们私下甚至一句话都未曾说过。 为什么孟熙苑笃定她勾搭了季萧? “你这个贱人,是不是就用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勾搭男人的?你瞧不上言官,是不是因为他年纪大长得也不好?若是换成季萧,你如今就不是这副表情了吧?”
孟熙宁绝望地摇头。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孟熙苑将她一推,任由孟熙宁的额头砸在地上。
“你想要的,本公主偏偏不给你,你的痴心妄想,终究都是痴心妄想,今夜,本公主就让你毁在这儿!”说完,她绕过孟熙宁就要出去,对那言官嘱咐一声:“好好伺候二公主,若是能一举得子,本公主还能为你们多争取些恩裳呢。”
言官大喜:“谢谢长公主,长公主就是微臣的再生父母!”
孟熙宁心如死灰地瘫软在地。 她深知,自己今夜是逃不过去了。 从小到大,孟熙苑要她怎么样,她就没有能反抗的时候。 她在后宫生存,本就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只因为生母不如人,就要受到如此不公的对待。 凭什么? 她惨笑一声。 若是叫孟熙苑得手,她往后一生,定然要过得比从前更加贫苦。 名誉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也就毁了。 还不如,还不如去死—— 对,不如就此一死。 她看向那根刷了朱漆的柱子,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凭什么一样是父皇的女儿,孟熙苑作恶多端,却还能嚣张地活在后宫。 而她,每天小心翼翼,照顾这个,照顾那个,却要被逼到这个地步?? 只因为嫡庶有别吗? 她不服! 孟熙苑当然能看懂她眼底的不甘,但她无所谓,得意地再看孟熙宁一眼,就要开门出去。 可没等她碰到门,那门却被从外头撞开! 那是被人一脚踹开的,如果不是孟熙苑躲得快,那门就要直接砸在她鼻子上! “谁!谁敢冲撞本公主?!”
抬眼一看,门口站着的还能是谁,来的正是季萧! 孟熙宁脸上还挂着泪,仓促回眸一看,便呆在了原地。 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是季萧却突然出现在这儿! “我、季侍卫,救我!”
季萧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几双眼睛一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而那言官虽然方才在孟熙宁面前猖狂,此刻有人出现,还是个气势颇为凌厉的侍卫,他瞬间就怂了。 呆呆地思索一瞬,就想要趁人不知逃出去。 然而—— 季时宴脚一伸一踹,他就倒在了地上! “季萧,你干什么!?”
孟熙苑怒气难忍:“本公主与妹妹在此叙旧,也有你一个侍卫插手的时候吗?!”
“季侍卫,请你替我告知父皇,姐姐,姐姐在我酒里下了药,她胁迫我,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孟熙苑一巴掌打翻在地! “叙旧?”
季时宴烦的要死。 他以往在大周朝廷,处理的也是男人之间的君臣之事,从来没有处置过这些后宫妇人之间的把戏。 他又烦,又不得不管。 “谁家公主叙旧,需要一个臣子在场?”
“问得好,”孟熙苑一拍手掌,看向孟熙宁:“妹妹,我们姐妹说话,你为何要约了外男过来私会?”
一句话,就将所有罪责都扣在了孟熙宁身上。 孟熙宁震惊于她这样的机敏,又这样的不分青红:“我约的?我何时认识前朝官员?!”
她要保持三分清醒都不容易,这会看人都重影了,却还是气的浑身发抖。 事实怎么样,是个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季时宴只管孟熙宁没有出事,下面的事情要怎么评判跟他没有关系,他闲的去管这种事。 于是他道:“把长公主带去御前,让皇帝皇后评判吧。”
“你说什么?你敢为了这个贱人惊动父皇母后?”
孟熙苑怪叫:“本公主给你脸了?!”
她固然对季萧有几分青睐,可他要是如此不知好歹,不明白自己方才说话的意思,那她也不用对他多客气! 几个侍卫不敢动,那毕竟是长公主,若是真下手去拿,难保不会得罪。 更何况,孟熙苑这已经闹起来了。 孟熙宁伏在地上,几乎直不起身。 原本见着季时宴时的欣喜,此刻被孟熙苑的嚣张浇灭了。 是啊,对方也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卫,虽然闯了进来,但是真要将她带出去,也是难事。 孟熙苑有皇后撑腰,就算闹到面前去,她也能颠倒黑白将罪都推到她身上来。 她要跟孟熙苑斗,却还是少了身份地位。 没准还会牵连季萧进来。 想到这,她不禁对季时宴道:“季侍卫,这件事或许会牵连你,既然没出什么事,就、就算了吧。”
季时宴望着脚下的女人,十几岁的年纪,出身尊贵,性子却懦弱。 怕牵连他...呵。 他蹲下身,将孟熙宁一把抱起,又冲后头的侍卫道:“今日年宴,要查清楚长公主是否动手脚,还是容易的,诸位将她绑了吧,出了事,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