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撕磨,抵死纠/缠。
一夜无梦到清晨。 卿酒酒醒的时候是被院子里一只打鸣的公鸡吵醒的。 醒的时候还有点懵,要不是的下意识舔唇带来一点刺痛感,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甚至分不清昨夜差点窒息的一场亲/吻,究竟是不是梦中。 因为她当时本就是在做梦,梦见西北苍凉的山脉和黄沙,还有嚎叫的战士和热血。 她梦见季时宴带血的脸,还有他脸上的决绝。 睁开眼看见沈确的时候,才会感到怔忪。 ——才会在他吻下来的时候忘了挣扎。 随着意识清醒,这个村子里的所有声音都涌了进来。 隔壁似乎有人养猪,隔壁的隔壁养了鹅。 还有人在吆喝着卖豆腐。 她还没完全清醒,又回忆起睡前那个吻。 这个人的亲法,唇/舌搅/弄的卿酒酒大脑缺氧,等停下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舌头和唇都是麻的。 那个王八蛋甚至在她唇角咬了一下。 然后——他竟然挤上她的床,抱着她说:“睡吧。”谁亲完一句解释都没有就让睡觉的? 但是卿酒酒也确实很累了,这人吻技太好,她缺氧的脑子根本无法再思考别的。 而且怀抱太舒服,比硬板床舒服多了。 她迷迷糊糊,埋在沈确微热的颈侧,很快就睡着了。 直到现在。 但她现在也不见得脑子有多清醒。 而且脚上和手臂的疼痛延迟地侵入骨缝,动一下就觉得难受。 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院子外面倒是隐约可见几个瞿少陵的人在把守。 过了一会儿,门口想起一阵细微的动静。 门框被一只小手扶住,一张怯生生的小脸露出来。 那模样至多才一岁吧,生的虎头虎脑,头顶绑着一簇红色辫子。 卿酒酒眼睛亮了亮,招手:“小宝贝,过来。”
想必是这家主人的小孩,那对夫妇看着年岁很轻。 小娃娃爬了门槛,望着卿酒酒,非常好奇。 但是他显然不怕生,站在卿酒酒床边,看她手上缠着纱布,还伸出小手拍了拍:“呼呼。”
“不痛。”
卿酒酒玩他的小手,有种回到了云琅丸丸小时候的感觉。
云琅也这么乖,但是丸丸就不见得了,她会走路之后就没人栓得住她。 皮成猴子。 “弟弟?”女主人找过来,见儿子围着卿酒酒,大惊失色:“你快出来。”
家里来的显然是贵人,哪容得自己儿子这么放肆。 这个村子叫温家村,顾名思义,都是同一个姓的。 小娃娃被母亲一拖就要哭,攥着卿酒酒的手不放。 “就让他在这儿吧,我喜欢小孩儿。”
大概是没有想到卿酒酒这么平易近人,但是农村人向来热情好客,又有孩子当媒介,很快就聊开了。 “姑娘也有孩子了吗?”
温家嫂子聊起来:“你看起来好年轻。”
卿酒酒失笑:“我儿子都快九岁了,女儿五岁。”
她少有聊起云琅丸丸的时候,从他们小到大,身边也没有可以一起探讨的例子。 遇上这个小娃娃,倒是勾起了从前两个孩子小时候的回忆。 温家嫂子显然不信:“这么大了。”
卿酒酒会出现在这儿,涉及的事情又不寻常,她自然知道这人身份不简单。 但是再不简单,也不会让她联想到朝堂去。 皇帝这个身份,离他们这儿太远太远了。 随即她看着卿酒酒,小声问:“那大人是你丈夫吗?他也不像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确实,沈确这人的冷白皮加上那一套长相,明明还是个偏偏少公子。 门口初升的太阳带来一道长影,那影子就停在门槛上,不动了。 卿酒酒看见了,故意说:“不是。”
“啊?”
不是的话,昨夜这两人这么亲密的模样,怎么会不是呢? 温家嫂子难以理解:“那你丈夫是.....?”
“死了。”
卿酒酒毫不避讳。
“啊?”温家嫂子一怔,随即不停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昨夜那位大人照顾人非常娴熟,两人之间又有种说不出的熟稔感。 这样的默契,要不是感情深厚,要么是相识多年。 所以当卿酒酒说到孩子,她自然就联想到是他们的孩子。 没想到—— 门外的影子终于动了动,沈确端着一碗冒热气的粥迈步进来。 眉宇间虽然沉着,但是进来的时候朝卿酒酒看了一眼,颇为怨怼。 “......” 卿酒酒气笑了:“沈大人这么勤快啊。”
温家嫂子见他过来,一刻也不敢多留,何况才刚知道这原来不是床上小娘子的原配,更尴尬了。 她忙去拉儿子:“弟弟,走,跟娘出去。”
但是小宝就如同黏上了卿酒酒似的,一点不肯动:“呜呜。”
“让他在这儿吧,我喜欢小孩子。”
温家嫂子没办法,只得自己出去了。 沈确端的一碗粥大约是他的自己熬的,卿酒酒都闻到糊味了。 他会熬屁的粥。 沈确要坐下来,又被小孩子挡在自己面前。 他放了粥,又出去了,不一会儿重新回来,手上拿了条温热的帕子。 他显然是瞿少陵出去采买过,多出来的一些器具都是崭新的,包括这条柔然的毛巾。 给卿酒酒净了脸,她脸上的掌印经过一夜终于退了下去,只剩下淡淡的紫痕。 忙活了一阵,他又将两个新枕头搭在床头,扶卿酒酒坐起来。 卿酒酒当年坐月子都没人这么小心翼翼过,现在被他摆弄的非常不自在。 方才作弄他的心思都消散一空,忍不住嘟喃:“我是伤了,又不是废了。”
但是沈确显然不打算让她碰任何需要使力气的,让她靠好后又端来那碗粥。 只是小宝宝挡在床沿边,不方便他喂。 于是他又将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怀里,小娃娃在他怀里小小的一只,睁着咕噜噜的大眼睛。 卿酒酒以为他会将小娃娃扔出去的..... 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沈确想了想,竟然解释道:“我很喜欢小孩子。”
“......” 信了我就是智障。 他舀了一勺粥吹凉,送到卿酒酒唇边:“我们在这待两日,你手上的骨头恢复一些,就回燕京。”
面前这个粥飘来隐约的糊味,卿酒酒虽然饿了,但是也没到这么饥不择食的地步。 但是随即她又看见了沈确指腹上一个疑似被烫伤的水泡。 红红的,在白皙的指腹上,格外明显。 卿酒酒顿了顿在张口,将粥咽了下去。 只是喝的时候唇角的伤口被温热的粥烫了一下,惹得卿酒酒蹙眉。 “烫?”
卿酒酒的语气想杀人:“你下次再咬我,牙齿全给你剁碎!”
沈确垂眸,笑容有点收不住:“抱歉。”
抱歉个鬼!我看你很好意思。 小娃娃在沈确怀里很乖,啃着自己的一只手指,如果再胖一些,那跟小时候的丸丸有些相似。 见卿酒酒不断看着小娃娃,沈确信念一动,觉得她可能是想孩子了。 于是他问:“或者我把丸丸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