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挡着!别挡着!”
一员亲兵火急火燎的跑进大厅,几个家丁竟然被他撩到一边。刘备皱了皱眉头,这个亲兵自从涿郡起兵就一直跟随他到现在,也未曾见过像今日如此~“主公!”
亲兵单膝下跪抱拳禀报道,“后方传来消息,段勋率领五万大军猛攻即丘城不下……”“嗯~”刘备点点头,回过头来对着张飞笑道,“三弟~和你预料的一样,段勋军果然绕过了阳都~”“呵呵~”张飞森然一笑,一旁的关羽凤目微微一动,“大哥现在我军就南下夹击段勋军吧~”刘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看正坐在身旁的张飞,兄弟三人情深义重,关羽擅长战阵,张飞多计谋,刘备向来引以为左膀右臂。张飞轻轻的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茶杯小呡了一口,刘备心领神会,正打算下令出兵南进,那单膝跪地的士兵一脸阴沉的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就在段勋猛攻即丘的时候,段勋麾下大将乐进扮作马贩骗过下邳城守卫,偷得城门,四千青州铁骑呼啸而过,下邳城……下邳城……破了!”
“什么?!”
刘备大为吃惊,刚刚还打算出兵南下夹击段勋军,没想到现在反而被段勋军偷得了下邳,如此一来自己这两万丹阳兵恐怕陷入青州军的夹击了~“主公,陶谦大人临终前遗命,令主公执领徐州,眼下徐州南部广陵郡、以及下邳郡诸县都已经投靠段勋了……”“唏~”刘备倒吸一口冷气,即使现在陶谦委托他为徐州牧又如何?北部东莞郡、南部广陵郡,再加上徐州腹地下邳郡都已经落入青州军手中,其余诸郡又多有战乱,眼下的徐州已经落入段勋手中了!“陶大人……”刘备沉声说道,声音有点沙哑,一行清泪缓缓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注视着南方下邳城,刘备却是感慨万千,没想到上次一别竟然是落得个城破家亡的命运……“大哥,现在段勋军已经占据了徐州,眼下我军不宜南下了~”张飞凝声说道,现在南下的话将是有死无生的买卖,即使大哥与陶谦大人有交情他也会劝大哥,放弃南下复仇。“嗯~”刘备恢复了往日那般深沉,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张飞和关羽寒声说道,“传令三军,北上广县!”
“广县?”
张飞嘀咕道,眼下广县在段勋军手上,大哥打算这个时候北上广县绝非是一时冲动!张飞沉思着,如果不是冲动的话,那么大哥到底想做些什么?!“是,大哥~”关羽抱拳吼道,一手按住佩剑转身离去,张飞停顿了一会,随即也转身前去军营,中午时分两万丹阳兵只携带了粮草与军饷一应攻城军器尽皆没带,当先三骑为首一人手持双股剑,双手过膝,耳垂过肩;左手一人手持青龙偃月刀,卧蚕眉,丹凤眼,红脸长须;右手一人,洁面无须一副文士模样,手持一杆丈八蛇矛,此间三人赫然是刘关张三兄弟,两万丹阳兵轻装急进朝广县进发……夜,最终还是降临到了凡间……夜空中,几颗星星闪烁,阴森森的树林里,几声鸦雀啼叫。偶尔一阵森冷的寒风吹过树梢发出梭梭的响声。广县城楼上,羊脂火把通明,一队巡逻兵踏着整齐的步伐缓缓从汝墙上经过。“估计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领头的什长嘀咕道,身后的士兵连忙凑近前来打趣的问道,“什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话音未落,一支狼牙羽箭悄无声息穿过士兵的喉咙,那士兵瞪着老大的眼睛扭过头去,恶狠狠的盯着前方。城下,一支三千来人的步兵已经摆好阵势,张飞跃马挺矛,一脸凝重的落在前方城楼上,手中丈八蛇矛兀的朝前刺去,“攻!”
“敌袭!敌~!袭~!”
一声拉得老长的尖锐声响割破沉静的夜晚,羊脂火把摇曳,整个城楼似乎都在抖动。三十架云梯手以最快速度将云梯贴近光县城楼,一队队丹阳精兵手持长刀紧随其后,一千把明晃晃的长刀在黑暗中反射着阵阵骇人的寒光。“快!”
城里已经乱成一片,一队队士兵正朝城楼边赶来,城上守卫只有一千来人,眼下敌军已经打来,虽然不知道是哪支部队,不过绝对是来者不善!“滚石檑木!快!”
城上一个千夫长吼道,他是今晚的值班将领,如果广县城在他手上被攻占了,先不说李雄会拔了他的皮,日后又叫他有何面目去见主公?!“杀啊!”
黑暗中只听得喊杀声四起,看不清到底来了多少敌军,不过却令城墙上的卫兵们长吸一口冷气,青州军向来有游骑遍布城外巡逻,既然这支鬼魅一般的部队能成功到达这里,那么城外的游骑想必是遭受毒手了……“咻咻咻~”锐利的狼牙羽箭射破长空,城墙上的青州兵应声倒地,现在正是四更天,最为黑暗的时候,城下一片漆黑,城上却是火把通明,如此一来守军的优势反而变成劣势,城墙的人在明,城下的敌军却在暗,当真是好笑!“杀!”
一名丹阳兵已经爬上城楼,汝墙边上,一个青州兵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柄尖锐的长刀顺着咽喉处抹去,顿时喷出一腔热血……“杀啊!”
又一个士兵上了城楼,只片刻的功夫已经有五十来个丹阳精兵爬上了城楼,要是让更多的人上城来,估计广县就要失守了!慌乱中,只见一员青州将领领着三百来人愤愤而来,那手中的长剑化作一片片雪花,如同切菜剁瓜一般砍翻那些上得城楼的丹阳兵,赫然是李雄率领三百亲兵赶到。“将军!你来了~”千夫长显得有点激动,如果李雄再不出现,恐怕这广县就要失守了!“嗯~”李雄重重的点了点头,手中长剑高举,大声吼道,“弟兄们!坚持住,援军很快就到!”
李雄并不是瞎说,他接到消息后果断率领三百亲兵飞奔而来,军营里的士兵已经集结完毕,相信不用多久就会到了!“将军,你看,城下不知来了多少兵马,我们在明他们在暗弓箭手也不知道朝哪里射箭,我军很被动啊!”
千夫长沉声说道,他那一千部曲至少被暗箭射杀了两百来人,如何叫他不心疼?!“嗯……”李雄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羊脂火把,片刻后,从一个弓箭手手上拿过弓箭,扯下一块布袍裹着狼牙羽箭前端,随即引火,赫然一支火箭!城楼上,李雄将强弓拉了个满月,咻的一声狼牙羽箭已经破空而出,正好射在地上,顿时照亮一块地方来,只见密密麻麻的军队少说也有三千来人!“照着这个办法做!”
李雄寒声说道,心里暗自嘀咕,东门这边最早打响,不过敌军却只有三千来人,想要用三千来人偷下一座驻兵五千的县城,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西门呢?!”
李雄寒声问道,如果东门的三千兵马只是个幌子的话,那么敌军的目的就是为了将广县的兵马调动到这里,而他们才能趁水摸鱼,偷偷的杀广县一个措手不及。“没有消息传来~”千夫长说道,李雄眉头紧皱,没有消息有时候是好消息有时候却是一个最大的坏消息!“你带着五百人去看下~”李雄沉声说道,千夫长若有所思,向身后招手,所部五百来人立马跟了过去。“将军!我们来了!”
四千将士已经赶到,李雄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子,眼下援军已经赶到不仅军心稳住了,击退今晚偷袭的信心又多了几分。“好!”
李雄回过头环顾身旁的将士除了先前守城的五百来人(包括他的三百人)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外其他人都是精神抖擞,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李雄指着四名千夫长吩咐了一番,除了南门调去五百人,北门调去五百人,西门再调去一千人,其余两千将士与他一同驻守东门。城下张飞舞了舞手中的丈八蛇矛,森然一笑,“看来留守广县的兵马已经全部调来了,不过此时的广县西门恐怕已经落在我军手里了~”“三爷,二爷那边已经得手了~”燕六骑策马而来,黑暗中显得格外的兴奋。“广县,四通八达之地,当我军遣兵马从东门进攻的时候敌军主力就被吸引过来,东西两地直线距离最长,到时候我军主力从西门进攻,就算青州军回过神来也已经来不及了~”张飞轻声说道,手中的蛇矛寒光泛起,似乎是一头渴望鲜血的巨蟒。“你也想要上场吗?”
张飞对着丈八蛇矛轻声嘀咕道,似乎手中的蛇矛不是武器而是一个朋友,一个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朋友。周围的士兵静静的看着城墙上那一幕热血激斗,下一刻,他们全都惊呆了,主将张飞已经下马,手持丈八蛇矛缓缓向云梯走去,此时城下火箭点地,照耀得如同白天一般,城墙上一个青州士兵堪堪瞅准了机会,利箭搭弓,强弓引起,咻的一声一支狼牙羽箭已经急速射去,目标正是张飞!张飞森然一笑,露出白森森的钢牙左手猛的一抓竟然将那急速射来的狼牙羽箭抓住!随即张飞加快步伐,猛的朝前冲去,城墙上依旧厮杀一片,似乎没有人会留意这边一个只身冲来的“士兵”,电光火石之间张飞已经顺着云梯爬上城楼。周围的青州士兵见到又有敌军上来,本能的挺枪刺去,结果张飞丈八蛇矛一招横扫八方,蛇矛如同饥渴的恶兽瞬间夺去他们的性命。周围的青州士兵尽皆胆寒,没想到竟然有如此骁勇之人!“贼将,哪里走?!”
李雄舞剑朝张飞刺去,张飞却是浑然不惧,丈八蛇矛如灵蛇出洞,只见一道白光在眼前炫耀,耳边一阵尖锐的声响响起,下一刻李雄胸前铠甲已经被蛇矛挑去!“一矛之威,竟然如此强劲!”
李雄倒吸一口冷气,他心里深知自己绝非这个大汉的对手,不过还是毅然决然的挺剑削去,蛇矛再次出动,盘桓在张飞身前,李雄的剑击立刻被荡开。“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张飞寒声说道,手中的蛇矛携裹雷霆万钧之势恶狠狠的朝前捅去,下一刻,李雄胸前一个偌大的血窟窿……“青州……噗……军……突击……!”
李雄大口吐着鲜血,刚才张飞那一矛已经刺穿他的胸膛,他已经无力再战了,即使如此,身为广县守将他也有不得不战的理由!“你……叫什么名字~”张飞寒声问道,眼前的这个守将没什么能吸引他的注意,除了那分坚定。“某~李雄是也!”
说罢,李雄手中长剑再次出击,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朝张飞刺去,说时迟那时快,一阵寒意突然袭来,回过头去,青龙偃月刀已经落在自己脖子上。“三弟~”关羽沉声说道,此时西门已经攻下,刘备率领主力已经进得城里,关羽这才来东门看看迟迟未到的张飞……“二哥~”张飞轻声说道,回过头对着身旁的士兵说道,“挑个好地方,埋了他吧。”
……徐州下邳城乐进攻占下邳城后,周围诸郡相继投靠,即丘的吕布则是率领部队南下寿春,少了这一头拦路虎后,段勋率军一路南进到了下邳。下邳城外青州军大营段勋坐在主位上,显得有几分愉悦,乐进这一路兵当真给了他一个惊喜,要不是乐进,攻占徐州恐怕还要些时间。中军大帐中,只有段勋与乐进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段勋笑着说道,“乐进!此次你进兵没有得到我的同意,擅自行军,虽然有功,倒也有过,暂且功过相抵~”段勋是故意压压乐进的气焰的,为将者切记戒娇戒躁,此次乐进有大功,段勋却是不赏赐,“啊……”乐进干巴巴的睁着大眼睛,出来的时候他可是向那群手下吹嘘,这回主公要封他个大官的……良久后段勋才沉声说道,“你也到了取字之年,我就替你取为文谦~”乐进顿时若有所思,取字向来是亲近的长辈替后背取的……忽然一声啼哭传来,“主公……”李典哭哭啼啼的走了过来,帘帐掀起却见到李典身穿麻衣哀声说道,“主公,广县失守,家叔阵亡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