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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离开辛者库(1 / 1)

“姑娘,喝了它暖暖身子吧。”

走到高澄玉面前的是一个年纪与她相差无几的宫女,但看面相,甚至她的面容要比高澄玉还稚嫩。高澄玉看向了熹妃。熹妃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便说了让她放心喝下之类的话。高澄玉不敢推脱,也就喝下姜茶,完毕,高澄玉叩谢熹妃。“不必多礼,你我也曾是侍奉皇上的宫嫔,也就免了这些礼数了吧。”

“熹妃娘娘,如今我只是辛者库的宫女,身份末微,不敢僭越,且不说如今,从前也是万万不能的。”

熹妃面容和静地微微一笑,拿起了手边的茶杯,品茗清茶。苏答应见熹妃如此,也就知道有了与恩人闲谈的时间。“多谢你了。”

苏答应虽然微笑,可眉眼之间却是带着一丝的惋惜。或许她也是在为高澄玉而可惜吧,高澄玉的善心,她是看到的,如此一个善良的人竟然蒙受了不白之冤,被剥去高贵的身份,沦落成了身份最低等的宫女,这也实在是令人替她感到不值。“今日若不是你,可能我就死在了那湖中了。往日与你虽然相处不久,可我还是觉得,寻常的你都是安安分分地,是绝对不会去害别人的。”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见证。”

苏答应眉眼之间的愁容完全解去,温暖的笑容如同三月的粉杏。高澄玉听后,忍住了泪,给苏答应行礼。“多谢苏答应。”

冰冷如果能够蚕食人的心,那反之的温暖,又是能够给高澄玉多少的安慰,高澄玉心里自然是感激。“我相信,你定会有出头之日。”

“既然苏答应有意,何不留下她?”

熹妃将茶杯放下,一双温和妩媚的眼睛,正看向了苏答应,“你们俩岁数相当,又曾同出名门,留在身边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苏答应,你性子太静,有一个性子相近的人在身边,或许会更聊得来,也不会怕在宫中孤寂。”

苏答应起身行礼。“多谢娘娘一直挂心,臣妾自然是愿意留下她。臣妾身居后宫多时,明白知心者难寻,今日难得有人愿意舍身相救,臣妾自是感激。”

苏答应感激地看向了高澄玉,高澄玉捏住了自己的手指,同样感激地看向了苏答应。“既然如此,本宫就替你们安排了罢。”

高澄玉在往着住处走的时候,是扶着宫墙走着的。她一步一步地向着辛者库的方向走,眼中却没有什么神采。她的眉心拧在了一起。她没有想到,变数竟然会如此地大。也不知是上天的安排,竟然让张贵人躲过了这次落湖的危险。高澄玉原本设计的,是张贵人。她想借张贵人来让自己摆脱现在的困境,毕竟张贵人现在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嫔妃,给一个小宫女一些恩赐自然是也不在话下。有了赏赐,她也就不再是一个受罚的宫女。更何况,她那时已经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嫔妃的恩人。只不过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会让苏答应落湖。虽然苏答应的位份不高,也不怎么得皇上的宠爱,可没想到她竟然会与熹妃交好,直接让高澄玉得到了离开的机会。高澄玉本该高兴,可她一想到苏答应对她是那样地感激,她不得不觉得有些愧疚。可事情总是发生了,最后的结果也算是一场好事,高澄玉劝着自己,就此算了就好。既然往后可以离开辛者库,那又为什么要愁眉苦脸地?高澄玉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回到了辛者库。众人已经围在了井边,洗着大盆里的衣服。他们都在忙碌着,唯独站着的高澄玉。井边,已经没有高澄玉的位置。“回来了?”

身后响起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高澄玉缓缓转身,与身后之人面对面,她看了一眼那人,低下了头。“辛者库里人人都在忙,你倒挺好,趁着我那么一丝的不注意就偷偷溜走,你的能耐倒是挺大。”

“公……公公,我知错了,求公公原谅。”

“你为何要求我的原谅呢?现在苦的可是与你同住的姐妹们,她们可要给你分担不少的辛苦,你求我有何用?”

浣洗衣物的宫女们都是听到了的,只不过她们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对高澄玉说出恶毒的话。此番的安静让高澄玉明白,她们已经是恨透了她。一种寒意,侵袭着她。“高澄玉,既然你对浣衣的姐妹们如此不满,你倒说说想去哪儿,我来给你安排。”

“公公,我不敢这么想……”“你连离开这里一个时辰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

高澄玉的嘴唇开始发白,她抿着嘴唇,咬着牙。“这样吧,你站在这里看着大家,这样轻松的工作,应该很合适吧?”

没等高澄玉说出否定的话,老太监继续道:“就这样决定了,你就在这里站着看着。”

他转头,对着正在不停搓洗衣服的宫女们道,“都给我好好洗干净,可是有人替我看着你们的!”

弹了弹衣袖上的灰,说完了这么一番话,他就领着身边的小太监离开了井边。冰冷和潮湿浸透了高澄玉的鞋子。她没有想到,她们竟然会将脏水向她倒去,高澄玉衣服的下摆还有鞋子都已经湿透。向她倒水的宫女依旧不语,只动手洗着自己的衣服。高澄玉向后退去,抱着手臂站着。三天之后,熹妃命人来传话,大致的内容就是让高澄玉离开辛者库,前往苏答应居住的咸福宫。高澄玉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高澄玉将最后一样值钱的东西,从小顺子房间的窗边塞了进去。就这样,也算是答谢了他的相助了。在辛者库待了一年多,这一段折磨人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松了一口气的她,竟然流出了泪来。她掩住了嘴,强硬着要让自己的眼泪收回去。哭着离开,前往新生,实在是太不吉利。能够离开,应该开心才对。高澄玉双手合十,为小顺子与自己祷告了一番,完毕后,她离开了小顺子的住处,彻底离开辛者库这个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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