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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已是破碎(1 / 1)

如今的反转,却是鸳儿没有想到的。原本以为以自己所见,再加上书信和采荷的随身玉佩,以这种种证据指向高澄玉,这样一来,高澄玉就会毫无余地地被赶出钟粹宫,这样,告发有功的她就能像当初的高澄玉一样,来到她如今的位置上,像她一样顶替纯衣,她也会顶替掉高澄玉。然而,鸳儿却没有看清高澄玉与纯衣的不同。今日见清儿的维护,她才彻底明白这件事。跪坐在地上的鸳儿一阵心惊,缓缓地抬头看了一眼高澄玉。忽地,她一握拳,一咬牙。“贵人!高澄玉确实是熹妃安排在钟粹宫里的眼线!此事千真万确!就算贵人不信鸳儿的话,不信这些证据,也请务必要小心高澄玉!”

看着鸳儿愤恨不甘的表情,高澄玉忽觉心惊。回忆过往一同度过的种种,鸳儿心中对她已半点情分不剩,如今的她,是抱着玉石俱焚的心对待高澄玉。就算如今她不再被相信,她也要拉上高澄玉,拉上她一起坠入地狱。这样的一个人,心实在太狠。清儿听了鸳儿的话,嗤笑了一声:“鸳儿,告发不成,最后还要用玉石俱焚这一招,你的心,也太黑了。”

鸳儿瞪大了眼睛,看向清儿:“我没有!我说的是实话!”

“够了!”

张贵人已经无心再看她如何,吩咐小季子和小福子两人将她扭送回内务府。“让她收拾一下,离开钟粹宫,就说是手脚不净算了。”

鸳儿一听,挣脱了小季子和小福子跪倒在了张贵人的面前,抓着张贵人的小腿哀求道:“贵人,你要赶奴才走用什么原因都是可以的啊!手脚不净,奴才会给嬷嬷们挑断手筋的啊!奴才不想成一个废人啊!求贵人饶了奴才吧!奴才求贵人了……”高澄玉听着鸳儿哀吼一般地求饶,提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随后垂眸,默默地听着鸳儿跪俯在地,哭诉不断。“小季子,小福子,你们还站在那里作什么!”

毕竟一同在钟粹宫里办事这么久,小季子和小福子对鸳儿有些同情,犹犹豫豫着迟迟不肯下手。可他们毕竟也只是奴才,不能为鸳儿做主,最后也只能是听主子的话,把她押起。“清儿,你去替鸳儿把东西收拾了给小福子,立即就让她回内务府,宫里头容不得这样的人。”

清儿也同样有些犹豫,最后也只能是回一个“是”字。四人退下,殿中只剩下张贵人三人。张贵人见殿中终于恢复了清净,轻叹了一声,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放下茶盏后,她抬眸,看了一眼高澄玉。“高澄玉,经过了此事,你可知道你被打上了一个‘疑’字?”

“贵人若是不放心澄玉,澄玉也没有什么话可说,清者自清,澄玉不怕这一切的发生,更不惧贵人疑心。”

听了她的回答,张贵人觉得颇有意思。留在主子身边伺候,最怕的就是不清不白,此刻看她确实是丝毫不怕,张贵人觉得自己的确是留了一个有用的人在自己的身边。不惧,才能做成大事。“你不惧,并不代表我当你是无辜的,高澄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我还是要留你在钟粹宫,留你在我的身边,我确实是需要你的能力,你就在这里好好伺候吧,下去,把脸洗洗,好好再梳妆一番,我可不愿见一个人哭哭啼啼地在我殿里头。”

高澄玉福身:“奴才明白,奴才先告退。”

雪茉被留下,高澄玉则是回院子里打水,重新梳妆。经过芳儿她们住的小院的时候,里头传出来一阵的悲戚哭泣之声。高澄玉躇足,在小院的拱门前,回忆起了过往种种。从前在小院里住的时候,是何等的其乐融融。不问从前事,只看眼下的互助与信任。那样的时光,多美好啊,可惜再也不可能回去了。碎裂成了无数块的欢乐,再也无法拼凑。哭声越来越近,高澄玉也不躲避,等待着四人从院中出来。高澄玉最先看到的人,是芳儿。芳儿一见高澄玉,匆匆地别过眼,不去看她。高澄玉心中苦笑一阵,将目光移向了鸳儿。鸳儿仍旧被押着,泪痕布脸,眼中恨毒,直直地刺向高澄玉。“钟粹宫的叛徒!我真为你感到不耻!”

高澄玉淡淡一抿唇,笑了笑:“叛徒?可有证据?”

“事到如今,你一直装无辜就可以了,谁人知你背后在盘算什么!贵人不信我是她的损失,我就等着你把整个钟粹宫给搅得乌烟瘴气!贵人有眼无珠,必然受你所害,不得翻身!”

高澄玉越听越觉得好笑,脸上笑意更深了点。张贵人受她所害?她一路而来,为张贵人出谋划策,为了让她复宠花尽心思,她害张贵人?她可曾害过?!“鸳儿,为了这点的利益,你打碎了我们所有人的美好,是真的不值,你不后悔,可我觉得惋惜,在这后宫里对我好的人不多,我也是来到了钟粹宫才体会到了融入和被接受,我很开心,这些事,你是不知道的,因为,你没有受冤带罪,在辛者库里待过。”

“呸!叛徒!说这么多的漂亮话安慰谁!你以为你有多高洁!呵呵,真是可笑!可笑!”

“走吧。”

芳儿听着鸳儿疯魔一般地说着,不忍她再遭受高澄玉给的打击,也就催促着小福子把人带走。目送了鸳儿她们离开,高澄玉才往自己住的小院走去。偏殿里头送了人走,这件事必定要告诉一宫之主的裕妃知晓。至于送鸳儿到内务府的原因,张贵人还是以那个从未有过的“手脚不净”为由,告诉了裕妃。裕妃身子一向不太好,也没有什么精力理这等的事,听闻张贵人已经彻查过,也有了证据,也就没有多过问。张贵人请裕妃安心,又聊口几句别的,才离开正殿,回了偏殿。高澄玉在殿中安排好了茶水糕点,等候张贵人回殿。“高澄玉,既然中秋宴不动手的话,那就不动手了,我也不执着于这一时了,一切再作等候吧。”

高澄玉福身道:“是,澄玉谢过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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