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罚我迟到之过。”
惠妃一口喝下,她又倒上第二杯:“这是第二杯,罚我失了礼数。”
等到第三杯时,佟贵妃出声阻止道:“好了,惠妃,两杯即可,宜妃爱开玩笑,你又不是不知,还当真不成。”
这时,宜妃才起身走到惠妃身边,拉着惠妃到一旁坐下:“惠妃姐姐,莫怪我逞口舌之快,我这个舌头呀,就是管不住,要不把它割了,给姐姐赔罪。”
宜妃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就连一向从容不迫的容妃都侧头对德妃说道:“这个宜妃就是该打,说话总是不饶人。”
德妃浅笑道:“容妃姐姐说的是,她这个性格是该好好管管了。”
惠妃坐到宜妃身旁,皮笑肉不笑的对宜妃说道:“割了你的舌头,都不够我解气,应该拿去火烤,当下酒菜吃。”
惠妃说完,尹茹只觉得身上起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见惠妃忽而大笑起来,惹宜妃也跟着笑道:“惠妃姐姐,你就饶了我吧。”
佟贵妃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瞧瞧你们,像什么样,都是一宫首位,平白让下面的妹妹们看笑话。”
四妃旁边,还依次坐在敬嫔、良嫔、安嫔、和嫔、勤贵人、密贵人、定贵人、、、良嫔打扮素净,一直都无心这场闹剧,妃嫔间的争风吃醋,对她来说索然无味,她也漠不关心,倒是和嫔脸色不太好,自从十八公主离世,和嫔一直身体欠安,佟贵妃怕她闷在宫里,特意邀请她来赏花,缓解心情。密贵人生的美艳,细长的柳叶眉,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娇艳欲滴的唇,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如玉脂般的雪肌肤色奇美。她和勤贵人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眉眼间的灵动,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定贵人比她们年长,她起身说道:“贵妃娘娘就爱打趣嫔妾们。”
尹茹闻声望去,定贵人的位份虽然不算高,但是进宫时间长,生育十二阿哥胤祹,其他人自然不会低看她。倒是惠妃,她极其不喜定贵人,定贵人容貌秀美,娥眉淡淡的蹙着,她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忧虑,让她原本的容貌更添了一份我见犹怜的心动,这狐媚样子,让惠妃看见就讨厌。没等佟贵妃发话,她就对定贵人严厉的说道:“既知是打趣,就你一人多嘴。”
大家本来一团和气,见惠妃突然变脸斥责定贵人,密贵人眉头微蹙,起身说道:“惠妃姐姐这话不对,定贵人是在回复贵妃娘娘,就算说错了,也不该由姐姐出面责骂。”
佟贵妃淡淡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她既没有指责惠妃,也没有阻止密贵人,惠妃身为四妃之首,位居佟贵妃之下,平时宜妃与她玩笑,她都忍了,现在一个贵人也敢蹬鼻子上脸,当众质疑她。惠妃看了一眼佟贵妃,然后嚣张的对密贵人说道:“密贵人真是语出惊人,就着你的话说,我有什么过错,也轮不到你一个贵人来教训。”
密贵人还想反驳,却被旁边的勤贵人拉住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可惜密贵人没有忍住,继续道:“惠妃姐姐,你是在故意为难嫔妾。”
这句话,真的激怒惠妃,她起身,拍了下桌子道:“放肆,凭你也敢出言不逊,说你两句,就是为难,瞧瞧你这狂妄的样子,过两日还不踩在我脸上作威作福。”
见形势不对,勤贵人拉着密贵人跪在下请罪:“惠妃娘娘息怒,密贵人口无遮拦,纯属是无心之过,望娘娘雅量,不要与她计较,嫔妾们知错了,娘娘恕罪。”
密贵人跪的不情不愿,但也意识到自己沉不住气,只好低着头,给惠妃赔罪。定贵人心里自责,此事都是因她而起,她也跪在地上为密贵人求情。惠妃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她不依不饶道:“真是好笑,我还没罚她呢,你们一个个就为她求情。”
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勤贵人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替她求情。”
勤贵人原是宫女出身,被康熙宠幸后生下十七阿哥胤礼,本来出身不高,又是汉旗,惠妃自然没把她当回事儿。可这话让尹茹听了很不舒服,宫女也是人,况且勤贵人和密贵人深受皇恩,都是皇上的妃嫔,惠妃当众数落,是在打谁的脸?容妃看见惠妃一脸怒色,像要大动干戈,处罚密贵人,于是上前劝道:“你莫生气,妹妹们不懂事,好好教育即可,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何况贵妃娘娘都没说话,你可不要再失规矩。”
惠妃见容妃说的在理,她深吸一口气,俯身对佟贵妃说道:“娘娘,今日是我逾越了,但是,您要是不处罚密贵人,以后在宫里,谁还把我放在眼里。”
佟贵妃知道密贵人一连生了三个阿哥,圣宠不断,如果不罚,就让惠妃下不了台阶,毕竟她是正妃,密贵人只是一个贵人,可惜性格太烈,是该好好管教:“密贵人出言不逊,就罚你抄写佛经一百遍。”
这处罚也太轻了,宜妃捂嘴一笑,佟贵妃明显偏袒密贵人,她想做好人,可惠妃怎会同意,没等密贵人领旨,惠妃就反驳道:“贵妃娘娘,抄写佛经也太便宜她了,她这样目中无人,不能轻易饶恕。”
佟贵妃轻咳一声,皱眉对惠妃说道:“惠妃,那你想怎么样?”
语气已经没有刚才柔和,德妃与容妃都看出佟贵妃不悦,惠妃已经几次拂佟贵妃的面子,只有她自己还不知收敛。尹茹仔细的观察每位嫔妃的表情,宜妃手上拿着糕点放进嘴里,就是在看戏,德妃和容妃向着佟贵妃,也不会帮惠妃说话,良嫔置身事外,旁边的和嫔脸色极差,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尹茹在心里掂量,估计刚才的争执,刺激到和嫔,她有些撑不住。惠妃说话做事向来张狂,她残酷的说道:“既然不会说话,那就掌嘴,打到会说话为止。”
宫里的规矩,打人不打脸,紫禁城里的女人都是皇上的人,即便是宫女,虽然一日为奴,但也不能打脸,宫女伺候的对象,都是有身份的人,在这些有脸面的人身边,外表自然不能差,否则,身为主子也很没有面子,因此太监在施刑时都明白,不能打宫女的脸,打宫女的脸就是打主子的脸,连奴才犯错都不轻易打脸,更何况是密贵人,惠妃这是要让密贵人今后在宫里无法立足。勤贵人听后,吓得跪地磕头道:“求娘娘大发慈悲,放过密贵人,我给您磕头了,请您收回成命。”
大家瞬间惊住,纷纷跪下为密贵人求情。“惠妃娘娘恕罪,饶了密贵人吧。”
佟贵妃面无表情,忍着不发作,德妃本想起身劝阻,可身后的尹茹就在这时,上前将暖手壶放在德妃手中道:“主子,天气凉,地上阴冷,不易久跪。”
被尹茹一打断,德妃还没起身,又靠了回去,她手里拿着暖炉,侧头看着尹茹,见她低眉垂眼的俯身在一旁,像是在提醒她什么。“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密贵人给我带上来,狠狠地掌她的嘴。”
惠妃对着身旁的奴才呵斥道。几个宫女太监领命,将密贵人请到惠妃面前,密贵人性格高傲,她跪在惠妃脚下道:“嫔妾就是犯了错,也不能打我的脸,否则万岁爷知道,一定不会放过你。”
惠妃冷笑道:“到现在还嘴硬,给我打。”
不顾密贵人的挣扎,巴掌响亮的打在密贵人的脸上,很快她的脸颊就肿了起来,可密贵人一声都没叫出来,她在忍,拼命的忍。一下,两下,打的其他妃嫔,心惊胆战,各个脸色聚变,胆子小的直接转身抹眼哭泣。德妃和容妃默默叹气,惠妃在后宫横行霸道惯了,佟贵妃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也不会为了一个贵人,与惠妃正面起冲突。转念间,只听见和嫔身旁的奴才惊呼:“和小主,您怎么了,您不要吓奴才呀。”
听到骚动,众人这才把目光都集中在和嫔身上,佟贵妃终于从座位上站起来,惠妃要处罚一个贵人,不是难事,可要牵连到旁人,就是她的罪过了,佟贵妃威严的说道:“都给我住手”施行的奴才都停下,退到一边,只见密贵人嘴角已经渗血,被宫女扶到一旁,佟贵妃轻扫一眼,视若无睹,她大声的吩咐道:“快去看看和嫔怎么了”和嫔面色惨白,她身边的奴才都已经吓傻,忘记回禀,尹茹趁机从德妃身边走出来,上前俯身回禀道:“娘娘,和小主身体不好,许是受到惊吓,晕了过去。”
她的声音不大,根本没人注意到。大家早已乱成一锅粥,佟贵妃连忙吩咐道:“来人,将你们小主扶回屋里,快宣太医进宫。”
“嗻”惠妃见佟贵妃发怒,不敢有怨言,只能翻了个白眼,在一旁说道:“真是个病美人,风一吹就倒了。”
佟贵妃因为和嫔的事情,真的急了,她瞪了眼惠妃,大声斥责道:“够了,惠妃,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如果和嫔有个万一,谁都脱不了干系。”
被佟贵妃训斥,惠妃再不高兴,也得听命,她起身跪安道:“既然没什么事了,嫔妾告退。”
眼不见心不烦,佟贵妃被惠妃闹得头疼起来,她扶着额头,对惠妃挥手,让她回去。好好的一场赏花大会,就这样结束了,尹茹看见和嫔被仪车抬走,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宫,好好的赏花会,真是无人赏花呀。临走前,香桃撞了下尹茹的胳膊道:“主子说要去看和小主,让你跟过去。”
尹茹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