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儿,再加上是做戏,不免有些紧张:“大人莫急,小姐乃是心病,药石无医,只能靠她自己扛过去。小人猜想,恐怕与小姐最近所受的刺激有关。”
一听这话,白夫人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看着白丞相说道:“老爷,一定就是刚才的事情。我们若儿平时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老爷您还不清楚么,若不是受了那样天大的委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丞相没有理会她,而是看向了颜景澄,沉声问道:“大夫你继续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
“是。”
颜景澄继续说道,“只要让小姐心里所厌恶,所恐惧的事情,得到缓解,亦或是消失。那小姐的病情,就会好转。小人医术浅显,这样的心病实在是没有办法,一般都只能靠病人自己和家人的作为,才能扛过去。”
白丞相叹了口气,大手一挥:“带这位大夫下去领赏。”
说罢,颜景澄就被带了出去。白灵若瑟缩着身子,像是害怕什么似的:“爹,娘,女儿真的是清白的,真的没有做那种苟且之事,也不会害了全家人性命的。”
“娘知道,娘晓得你是被人冤枉的。”
白夫人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傻孩子,你怎么会害死所有人呢,都是她们胡说八道的啊,你别信她们的胡言乱语。”
白丞相紧紧皱着眉头,走到了白灵若面前,弯下身子来:“若儿,是为父对不住你。我作为你的父亲,应当相信你才是。但是今日,你四妹说得信誓旦旦,而你又支支吾吾的不敢说出实情来。为父心里焦急万分,才默许她们做了这荒唐的举动。”
“爹。”
白灵若垂在袖子里的手,轻轻掐了自己的大腿一爪,眼泪瞬间就出来了,“今日女儿的确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当时这么多人在,女儿担心说出来,更是有理说不清。”
“后来三娘说验身,女儿心想,验便是了,只要能证明自己清白,委屈一些并没有什么关系。”
白灵若眼圈微红,“哪成想,三娘是要夺了女儿的清白啊!”
三言两语,更让白丞相一颗心都揪了起来。他即使之前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这一刻才觉得,给周氏十个耳光都仅仅是便宜了她。白灵若眼眸湿润,缓缓将自己与慕容秋合伙开茶楼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女儿只是想试着自己经商罢了,而且,若这酒楼越做越大,对白家只有好处,绝没有坏处。更何况,此事太子殿下亦是知道的。”
若说前一句是在让白丞相心里接受白灵若抛头露面经商的事情,那后半句则是拉着云凌飞一同出来垫背。云凌飞知道,都不说什么,那就更证明了她与慕容秋之间清清白白。得知了她之前不愿意说的真相,白丞相才真正心疼了女儿起来。这下子真相大白,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怜雪在后面捣鬼。“好若儿,你果然是受了委屈。”
白丞相幽幽叹了一口气,不用白灵若在出言提醒,他自己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你之前说,你四妹要你带她入宫,这是怎么回事?”
白灵若抽抽噎噎的,话都快说不清楚了。身旁的紫儿的立刻说道:“老爷,今日喜公公宣旨之后,四小姐就来了我们辛月阁,手上还抱着礼物。”
白杏也在一旁说道:“是啊,然后听到房间里有争吵。四小姐又带着礼物离开了,而大小姐也生了好大的气。”
“四妹说想自降身份,以陪嫁丫鬟的身份跟我一起入宫。”
白灵若说道,“但是,怜雪可是我们白家的小姐,怎么能做这种自甘堕落的事情。”
白丞相一双精明的眸子紧紧盯着白灵若,见她眼眸氤氲着些许雾气:“你放心吧,为父也绝不会同意这种事情的发生。”
见她神色已经好了很多,“好了,你好好歇着吧,夜已深了,你现在还生着病的呢,还是莫要太忧心了。”
随后,白丞相终于离开了辛月阁。只是白夫人说什么都想陪白灵若一宿,众人知道她是爱女心切。待熄了灯,白灵若的神情才恢复清冷。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心病,她早在离开洱斋时,就已经意料到了,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心软的。所以,她在白丞相和白夫人面前都演了戏。她要让白丞相狠狠的惩罚白怜雪和周氏,让她们知道她白府嫡长女也不是谁都可以*的软柿子!敢拿她的好心当做驴肝肺,甚至恩将仇报,那就不要怪她狠下心来教训白怜雪。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坦,白灵若次日醒来,才发现白夫人竟然硬生生在自己身旁熬了一宿。“若儿,你睡醒了?”
白夫人和蔼的望着她,“为娘这就去吩咐丫鬟打水来给你洗把脸。”
“娘,我没事了的。”
白灵若看着她眼角下的两抹乌黑,心里稍稍有些愧疚,“你放心吧,我不会在做傻事了的。”
上天好不容易才给她这个机会重新活一次,她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真的寻死觅活。白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稍稍冰凉的脸颊,见她神色正常,不像昨日那般,顿时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好,好。”
“娘亲现在我这里睡下吧,这时候还早着呢。”
白灵若轻声说道。等看着白夫人终于安心入睡,白灵若这才从房间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