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进了屋子,里面早已摆上了可口的饭菜,先为白老太爷接风洗尘。饭桌上其乐融融,似乎再没有什么争端。用过了膳食,之后就开始为白老太爷准备寿辰。其实早就在头几日,白夫人就为了此事东跑西跑。又是请人做寿桃,又是请戏班子过来唱戏。因为是六十大寿,白老太爷以前又是个三朝元老的身份。即使已经辞官多年,但该有的人脉还是有的,才刚刚到午时,就不断的有人带着寿礼来贺寿了。白灵若也趁着这个时候,让婉儿回辛月阁取了她准备多时的寿礼,献给了白老太爷。“爷爷,这是孙女儿特地为您寻的翡翠观音。”
白灵若打开了盒盖,将木盒子里的观音和护身符都露出来给白老太爷看。白老太爷笑呵呵的将观音给拿了出来,眼里满是慈祥:“你有心了。我听你爹说,你已经被圣上下旨赐婚了。”
他顿了顿,又缓缓说道,“倘若你是嫁给普通人,那你的茶楼依旧可以经营。但是,若儿,你以后注定是经营不起这座茶楼的。”
白灵若神色无异,依旧是乖巧的听着训话。白老太爷的意思太过明显了,因为她入得了皇宫,却出不来。既然出不来,那瑾茗楼,又该如何打理?说曹操,曹操到。白老太爷话音刚落,却见家仆飞快的跑了过来,说道:“老爷,太子殿下来了。”
这云凌飞的排面果然不一般,在园子里不管是客还是主,都纷纷起身,恭迎这个即将掌管天下的男子。白灵若扶着白老太爷,纷纷躬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云凌飞微微颔首,将白老太爷虚扶起来:“老太爷不必多礼,今日您是寿星,这些个繁文缛节,不必遵守。”
话虽如此,但该守的礼,还是要守的。白老太爷一坐下,就笑呵呵的让人赶紧给云凌飞奉茶,然后问道:“我远离朝堂多年,不知皇上的身子可还安好?”
他为官多年,关心一下皇帝,也无可厚非。但是,云凌飞的神色却黯淡了下来,白老太爷心里一咯噔,就听他开口。“父皇近日龙体不佳,已经养病有一月左右了。”
云凌飞说,他剑眉微拧,“但不知究竟是为何病,现在乾清宫中把守森严,连我这个亲儿子,也鲜少能见到了。”
白老太爷很是吃惊,他身子骨都不由得坐直了起来:“这好端端的,究竟是染上了什么恶疾,你都不曾查探清楚?”
云凌飞摇头。坐在一旁的白灵若更是不知,她现在都还在奇怪,明明这个时候的皇帝,身子骨应当是很坚朗才是。“正阳!咳咳!咳咳!”
白老太爷猛喝一声,急火攻心的咳嗽了起来,白灵若连忙轻轻拍他的脊背,让他好受一些。白丞相原本忙着招待宾客,听到白老太爷的呼唤,他忙不迭的走了过来:“爹,发生了何事?”
哪知,他刚刚过来,就被白老太爷一度劈头盖脸的骂了下来:“皇上龙体抱恙,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写书信告知我?”
白丞相说:“此事儿子都不甚清楚,哪敢在还未查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就匆忙给您写信呢。恐怕到时候,只会惹得爹您忧心不止。”
他说的是实话,身为皇帝亲儿子的云凌飞都不清楚这件事,他虽然是丞相,但始终是个每日都要往返皇宫与白府的外人。“今日是你的大寿之日,还是不提这些了吧。”
云凌飞说道,一挥手,就让太监下去,“希望本宫的这尊寿礼,老太爷能喜欢。”
说罢,只见两个年轻力壮的太监,合力推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出来。那石头底下有底座,而底座下下方,则是一辆有木轮子的小车。否则,那块石头少说也有二百斤,这两个太监怎么可能会推得动。白灵若仔仔细细一看,原来这竟然是一块儿巨大的鸡血石。背面与普通的石头并无异样,但自顶头却突然变为血红色,被能工巧匠雕刻成了浪花倾斜而下的模样。除此之外,中间更是雕刻成了寿比南山的字样,可谓是十足的用心。鸡血石本来就罕有,更何况还是这么大一块儿的鸡血石。在座的众人纷纷恭维白老太爷和云凌飞,说即使白老太爷辞官多年,朝廷也没有忘记他。确实如此,他可是历经三朝的元老,儿子又是当今丞相,更何况门生遍布朝野。尽管他走了,但云凌飞对一个元老的尊重,还是有的。这无疑也是奠定了白家在朝堂的基础,在座的不少人都以为,恐怕这白家是枯木逢春,又要有兴起的兆头了。寿宴除了这一个小插曲之外,并无其他的事情了。因着白老太爷几人和云凌飞饮酒到晚上,毕竟回去还要半个多时辰,所以就留云凌飞在白府里歇下了。可这院子安排得不偏不倚,竟然就安排在了辛月阁旁边的疏影园里。“若儿啊,殿下的屋子离你那儿不远,爷爷我喝了一晚上的酒,有点吃不消了,你就先送殿下去疏影园吧。”
白老太爷酒气冲天的说完,就被白老夫人扶着离开了,那欲呕不呕的声音传来,让白灵若差点就要捂着口鼻了。远离了洱斋,云凌飞才风轻云淡般笑道:“怎么,你这是怕我吐在你身上?”
“臣女岂敢。”
白灵若说。云凌飞笑容一收:“那你还不快快过来扶着我,要是本宫因为醉酒无人搀扶,磕了碰了,你担得起责任么。”
白灵若见他面色虽然微微泛红,但是精神头却十足,走路说话都正常得很,丝毫都不像是醉酒之人。白灵若只得往后退了几步,拉起他的手臂,将他扶着起来。但是这厮绝对是故意的,竟然将身子大半都倾斜了过来,压得她都快走不动路了。“婉儿,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过来扶着。”
白灵若柳眉微蹙,一种被人戏耍的感觉从心底里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