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听说她醒了,再加上他现在就要离开,说不定过两日才能回来。所以,他才会趁着这不多的时间,来看看白灵若。谁曾想,这个当初胆小如鼠的女人,竟然有恃无恐。难道,是真的以为他不敢杀她?还是说,都已经到了这里,觉得自己的小命反正已经握在别人的手里了,所以觉得早死晚死都是死,已经无所谓了?“便是这世上的人都被我杀光了,我也不会动你一根汗毛的。”
钟明远诚恳的说道,在他看来,十足的真情流露,可到了白灵若这里,压根就没有用。只见白灵若还是在心无旁骛的绣着那一对鸳鸯戏水,别说抬头看看他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已经将他当成了空气,不存在了似的。本来已经决定要好好待她的钟明远,顿时气得一张脸都泛起了黑色,冷冷的掀开门帘子,大步流星的离开。在一旁一直不敢说话的空幼,不由得微微咂舌,半晌才竖起了一根大拇指:“白姑娘,四殿下是何等身份的人,您竟然能够这样无视他。奴婢真是佩服不已。”
白灵若微微挑眉:“一个把我强虏到这里的坏人,还指望我好言好语的?”
说实话,要不是她真打不过他,她恨不能立刻拿把长剑上去,杀出一条血路离开。也不知道,父亲母亲,还有云凌飞怎么样了。听说,钟明远今日就抽调了约莫十万的兵力,直往懿州过去。看来,这懿州此番是凶多吉少了。白灵若本来也对女红一事恹恹的,她早就坚持不住,又躺回软榻上睡了。醒来之后,帐篷里已经是漆黑一片了,连一点烛光都没有。“空幼,你在吗?”
白灵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除了帐篷外透露出一些火把颜色,别的她真的是一点都看不清。忽然,空气中透露出一股杀气,气势汹汹地朝她袭来!白灵若在软榻上翻了一下,才堪堪躲过那明晃晃的匕首!有人要杀她!“你是谁?”
白灵若警惕的望着前面的那抹黑色,以及那人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心里不禁觉得害怕,手心里很快就浸湿了冷汗。“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话音刚落,竟是又拿起了匕首,往白灵若这里刺来。白灵若翻身下了床,却不小心踩了空,膝盖磕在坚硬的石头上,顿时就让她泪眼婆娑起来。她捂着膝盖,一瘸一拐的想要往外走。可是,那黑暗中的男人,却压根不急,腾空一跃,竟然就已经跳到了门口,让白灵若再也没有机会逃出去。“既然你执意要杀我,那你至少告诉我一个理由吧,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就走上黄泉路。”
白灵若冷冷的说道。黑暗中,男人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艳,旋即又被冲天怒火掩盖住:“到了阎罗殿前,阎王爷会亲口告诉你的!”
白灵若步步后退,她深吸了一口气,旋即大叫:“救命,有刺客!”
她就不信,既然钟明远大老远的绑架她回来,会让人轻而易举的刺杀掉。毕竟,于她而言,不是对他还有很大的用处么。可是,她喊了两声,外面守候的士兵,竟然还好好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来,钟明远刚走,这军营里就有人想要自己的命。就算她在帐篷里喊到天亮,外面那些人也绝对不会动的。因为他们都已经得到了命令。男人狞笑一声:“咱们元平的太子妃,竟然还是个如此撩人的尤物。反正今夜,你已难逃一死,不如就让我先给太子验验货?”
这么无耻之处的话,从一个连脸都看不清楚的男人口中说出来,让白灵若差点当场就吐了。但是,也能从话里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她见过的,亦或是见过她的。钟明远的军队装备,想来应该是顶尖的。牛皮帐篷密不透风,里面没有点蜡烛的话,看任何东西都只能看见一个轮廓。这个男人,其实早就已经存了那样的心思。否则,他只要一上来,匕首狠狠地捅下去,白灵若早就完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灵若冷笑一声,“想你们陈将军好歹也是个能上场杀敌的血汉子,没想到做些事情出来,连前因后果都不考虑一下,就派你过来刺杀我?”
男人心中一虚,故而口中的话也越凶狠:“你胡言乱语什么,是我自己要杀你的,跟别人没有关系。”
白灵若淡淡一笑:“可知,为何四殿下会带我回来?呵,他钟明远是什么人,还真以为他是个痴情种,以为我迷了他?不过是把我当成工具罢了。”
男人没有说话,白灵若知道他已经半信半疑了,旋即朝男人走近了一步,梗着脖子道:“与其被钟明远拿去当做利用牵制云凌飞的工具,倒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吧!杀了我,陈将军了却一桩心事,云凌飞也不会因为我在这里,而有颇多顾忌。”
“你说的这些,谁信呢。”
那男人说道,可语气微弱,毫无说服力,“反正四殿下已经去出征了,回来便只是看见你的一具血尸,谁又能猜到,是我做的呢。”
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有了动静,只听士兵冷冷说道:“现在白姑娘休息了,不需要你伺候了。”
空幼手上还提着食盒,眉头微微一蹙:“可是,姑娘都还没有用晚膳,再说睡了这么久,也应当醒来了。”
那士兵登时就狠狠地啐了口唾沫:“让你滚你就滚,一个小丫鬟,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白灵若见那男人正听得津津有味,她的手,缓缓的捏着一只簪子。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的扎在了那男人的肩膀上!“啊!”
男人就算察觉到想要闪躲,但是他还是没有躲过,尖锐的簪子直插入骨。就算他是铁打的人,这么深的伤口,也忍不住叫了出来。白灵若连忙往门帘子那里跑过去:“空幼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