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凌飞微微颔首,当场和纪王,以及几个将军商议了对策。最后决定,让一千精兵先行探路。二十万大军,不是个小数目,只要查到了驻扎地点在何处,那对于这场战争来说,绝对是极其重要的一环。白灵若此刻待在黑甲军的军营里,丝毫不知,原来她逃跑的事情,反而让云凌飞等人得知了一个更为重要的消息。靠着庄大哥所言,朝廷的军队没有中计去往懿州,而是悄然靠近了一直驻扎在鄂昌郡的黑甲军大本营。在从他们抢夺山平村的事情判断出,其实敌军粮草不足,派出几个武艺高强之人,趁着夜色将粮草烧毁大半。如今,四十万大军,已经将这些不足二十万的残兵给围困了起来。初冬,虽然尚未飘雪,可天气已然十分寒冷了。*远没有在屋子里暖和,军中每日都燃烧大量的篝火,好让这些士兵取暖。但是本就是物资短缺,尤其是原本送军需的供给路线,被朝廷的兵马切断,这两日更是让黑甲军人人自危。每日冻死的人,逃跑的人,甚至投降的人,都在日益增加。不战,仅仅是靠着围困,以及这北方的严寒,就已经让黑甲军难以接着继续打下去了。白灵若紧紧的缩在*里,可是,冷风时不时的从缝隙里吹了进来。纵然烧着旺旺的炭火,还是觉得有些冷。她搓着手,拿起烧火棍来,想要将这火盆烧得更旺一些。“姑娘。”
空幼拿了衣服过来,披在了白灵若的身上,低声说道,“仔细着凉。”
现如今,虽然她们依旧被关押在此,但是却比那些女俘虏要幸运得多。仅仅只是严加看管,甚至在军中物资短缺的时候,钟明远还是给她送来了棉衣和木炭。“嗯。”
白灵若清浅一笑,连日来,黑甲军不断传出噩耗,连带着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空幼却鼻头一酸,嗔道:“姑娘,你还笑得出来。这两日,那些反贼越发得寸进尺了。您就不怕,他们真的用你祭旗么?”
原先,因为钟明远对白灵若的格外不同,以及对陈晨的严厉处罚,让这些人都少了一分对白灵若不敬的心思。可是,如今他们被围困在这里,粮草,冬衣,都跟不上。军心涣散,如果此刻朝廷趁此机会,从四面八方攻进来,他们只怕是连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为今之计,便有人主张,让白灵若祭旗,激起将士们的士气。不求大胜,只求破开一个出口,能走多少人,就走多少人。只要回到了赤城,他们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还有人主张,不如直接用白灵若威胁云凌飞。让后者退军数里,只要退兵五十里外,他们就能先喘口气,然后再想突围的法子。更有人说,干脆直接投降好了。毕竟,看云凌飞的意思,便是不想让太多人牺牲的意思。他们何不趁着云凌飞尚未起杀心时,先投降呢。只是,最后这个提议之人,当夜便被杀了头,还将尸首挂在一只军旗上。宣示着,宁可冻死,饿死,被朝廷军队所攻陷,也绝对不会投降。在距离白灵若*不远处的主帅*中,一伙男人正吵得天翻地覆。“殿下三思啊,为今之计,只能找一个最为薄弱的地方突袭出去。可如今,军营里将士们吃不饱穿不暖的,无法激发士气。唯有将妖女祭旗,方能一鼓作气的为吾等撕开一条血路!”一个络腮胡的男人说道。“你说得倒是好听,你也不想想,如果云凌飞知道那女人被我们拿来祭旗,你就不怕他四十万大军瞬间就将我们踏没么?”
另一个精壮的男人反驳道。络腮胡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哼,那你的意思,就是大家都待在此处,等死便好咯?”
“我可没这么说。”
精壮男人说,“我只是觉得,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俘虏,相当于捏住了云凌飞的命脉,一刀下去祭旗,可惜了。倒不如,用她来威胁朝廷。”
“我看你才是说得好听。”
络腮胡怪骂了一句,“女人如衣服,一个女人而已,那太子还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就受人胁迫。让你一天天少去逛青楼,你还不信。”
“无知,粗俗,哼!”
精壮男人冷哼一声,不愿意再搭理那络腮胡,“殿下,您认为如何?”
而坐在桌案后面,听这几人吵吵嚷嚷许久的钟明远,眉头紧皱。他此刻,一句话都不想说。本以为,胜券在握,只欠东风而已。谁知道,原来云凌飞早就暗中做了手脚,这四十万大军顷刻袭来,倒是让人措手不及。毕竟,在这之前,他计算的,就算纪王赶来救援,也绝对来不及。谁知道,人家早就在路上了,还联合了这么多府兵来。光是人数,就已经胜利了。钟明远揉了揉鼻梁骨,看向了江宁候:“侯爷,你认为,哪种方法比较好呢?”
再怎么说,这二十万大军,都是江宁候的。当初二人结盟,各求所需,而今这个局面,最惨的莫过于江宁候。“老夫私认为,孟将军所言……”江宁候说着,顿了顿,只见那络腮胡已经洋洋得意起来,却话锋一转,“实在是太过于危险,毕竟四十万大军压境,吾等二十万大军,在连饭都吃不饱的今日,如何抵挡。就算能激发士气,那也得是敌军四十万人马都和咱们一个样儿,才行啊。”
的确如此,如今朝廷的大军,一点儿都不缺粮草。就算这边派人去奇袭粮草,但人家的供给却一直都能从全国各地的粮仓供来,压根就没法抗衡。更重要的是,自从钟明远心中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之后,他反而是更不愿意,让白灵若死了。络腮胡孟将军登时就不乐意了:“那你们说,那姓云的要是真这么在乎一个妖女,为何迟迟都不进攻,反而在外面围着呢。而且,既然是谈判,总得派人出去吧,谁去,怎么谈?”